臧海清只得搂着宝宝, 轻轻的哄着:“宝宝,不要哭,他不要你, 我要你。”
斐儿似乎真听懂话般停止了哭泣,眼眸和臧海清一般莹润晶亮, 如鹿一般,臧海清看的欢喜:“乖乖的,我们去西北找大哥。”
风又起,夜色惊惧,这林间之路仿若没了尽头那般距关渡口遥遥无期。
荷月胆子小些, 她扯了扯臧海清的手腕:“公子,这黑灯瞎火的,真是瘆人。”
臧海清安抚她:“小心些。”
惊惧的晚风在林间呼啸而过, 枝叶也哗然作响,一些兽类也跟着吟啸,冷冽的月也撒下月辉,抛在人的身上,像是晕起一个又一个淤青。
臧海清突然手腕被荷月掐的生疼:“嘶。”
臧海清扭脸就又听见荷月喊了一句:“啊。”
倏忽间荷月被地网紧紧的围困,倒吊于高大的树间,臧海清吓的抱紧斐儿:“陷阱?”
斐儿也在哭,荷月也吓的高呼:“公子救我。”
臧海清个子小小的,他无助的看了看高大的树间,然后拍拍脑袋瓜,自己果然是个小矮凳。
臧海清攥紧小拳头,他安慰小姑娘:“荷月别怕,我来想办法。”
荷月吓的一直在哭,臧海清无助的张望着,四下无人,他对着荷月说:“要不然我去找人来?”
说完就抱着宝宝跑开了,边跑边说:“荷月等等我。”
荷月吓的声音都尖利了:“公子别走啊…我好怕…”
臧海清跑的飞快:“别怕…”
林间寂静一片,除了风声和枝叶声,其余的没旁的声音,臧海清蹙起小眉毛:“怎么哪里都没有烟火?”
斐儿也趴在他的肩头,呼呼大睡,无忧无虑的样子,惹人怜爱极了。
臧海清揉了揉眼睛,似乎他看到了一点点灯火,但他又不敢走上前,突然之间他的腕子被人扯住:“唔。”
那人在他背后,柔声道:“臧公子。”
臧海清睁大眼睛:“是你?孔老板?”
臧海清歪起脑袋疑惑的问:“这么晚你在这处做什么?”
孔笙比着平常更加的俊秀,眼眸炙热若残阳:“寻你。”
臧海清更加疑惑了:“寻我?”
一阵风起,吹得臧海清冷的瑟缩,孔笙惯以为常那般将身上披风披在臧海清身上:“刚才二殿下不是说让你去找罗智么?”
臧海清肚子也咕噜咕噜的响着,落魄狼狈极了。
孔笙紧紧的盯着臧海清:“罗智早已在关渡口叛变二殿下,现下你能信的只有我,只有我可以将你安然无恙的送回西北连晟将军处。”
远处的荷月继续喊着,都破了音了:“公子…”
臧海清抱着斐儿回应着:“荷月。”
他睁大眼睛,如鹿那般让人想要抱在怀里:“你先帮我把荷月救下来。”
孔笙移不开眼睛:“好。”
孔笙踩着树干,如清辉般攀着枝干爬上,解开了荷月的地网,又小心翼翼的扶着荷月下来。
臧海清急忙上前:“荷月你没事吧?”
荷月脸都吓白了,但嘴里还是说:“还好。”
荷月神色微动:“咱们赶紧赶路吧?”
似是怕极了。
孔笙踢开落在地上的地网:“关渡口不能走了,那里全是四殿下的人。”
“走关雎岭。”
孔笙朝着臧海清伸出手:“来。”
荷月似是怕极了,她不敢轻信他人:“公子…”
荷月小声的问:“要信他吗?”
孔笙笑了笑,笑的时候,他的唇角弯起好看的弧度:“不信的话,你们去关渡口也可以。”
臧海清想了一会儿就说:“我要去关渡口。”
孔笙笑了笑,他如冷冽的月:“二殿下紧要关头都能丢下你不管,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他早已脱险,他是故意抛弃你的,你也知道他有心上人的,他是被迫娶你的,他巴不得你和孩子死在这里。”
臧海清听见之后,心有些酸酸涩涩的,但不至于疼得要命,就是很不舒服,想要大哭一场,发现其实并不需要哭。
孔笙指着前面的关渡口的方向:“这往前就是四殿下的据点。”
“数以万计的大军。”
孔笙缓缓走近臧海清:“你去了就是自投罗网。”
他拂去臧海清肩膀上的尘埃:“他那么狠心,你怎么能信他呢?”
他不许他的宁音沾上尘埃,他该如月般高高悬挂,任由他仰望。
臧海清抱紧斐儿:“可我们素不相识,你为什么要帮我?”
孔笙眉眼微微弯,他真长了俊秀至极的面庞,用白面书生、玉面狐狸的称呼来称呼他也不为过:“在你出意外之前,暮春时节,我曾在国子监的学桌前偶得了一枝春蕾。”
他微微抿唇:“遍寻多日,才知道那是你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