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谢临砚顿了顿,咬着牙,眉目阴冷,几乎是一个字一个字往外蹦出来的,“宋、怀、恩”
记忆中的声音和此刻谢临砚的声音,交叠在一起,耳边的话一字一字同过往的冷声融在一起,沈晗昱眉头轻蹙,似乎沉溺在其中,怔在了原地。
“怎么?你还真的为他伤心?你不是说你从来没有喜欢过他?沈晗昱,你这张口里说出的话,到底有多少哄骗人的假话,他宋怀恩到底有何处好?朕又何处比不上他?为何你们二人不过相识数月,他就逼得你念念不忘?还是说你们二人早在我看不见的角落里暗通款曲,交颈而卧,共榻而眠,做出了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谢临砚看着面前男人蹙起的眉头,脸色阴鸷,恨不得将他的嘴巴彻底封上,让他说不出来冰冷又令人厌恶的话,他的眼神也是一样,该是时时刻刻难掩爱意,而不是冷漠,脸上挂着无情的面孔,说出令人愠怒的话。
一想到他真的为一个不相关的男人忧心,他手上的力气不由得更大了些,他嫉妒,他怨恨,不想看到这张脸上的情绪是由于别的男人,他这张脸,不能为了别的男人犹豫!
沈晗昱眼神冷淡,反问道,“我何时说过这些话?”
谢临砚不依不饶,脸色阴沉犹如鹰隼,锐利的眼神犹如刀子寸寸落在沈晗昱的皮肤上,似是探寻心中的迷雾,又神似盘问犯人时的一丝不苟,恨不得将和沈晗昱有关的所有人都说出来,问个遍,“那江姒呢?”
“江相的女儿,性情内敛良善………”
“闭嘴。”谢临砚咬牙,“你明知道我是什么意思。”
沈晗昱唇角微微抽动,说道,“幼稚。”
“对,我是幼稚。”
“我就是这么幼稚,我喜欢你,心悦你,想和你在一起,想和你成婚,想让你成为我的妻子,我的皇后,沈晗昱沈晗昱,你明明知晓我的心意,为什么默不作声?为什么不给我回应。”
“你从未开过口,你让我怎么办?我除了把你藏起来,不让你离开我,我还能怎么办?”
谢临砚能够嗅到空气中的越来越浓的血腥味,该是指甲深深地陷入肉里,他没有低头,只是盯着他深邃的眸子,将胸口积压的这些话通通倒了个干净。
沈晗昱语气不自觉地温和下来,“谢临砚,你是圣上,是帝王,身上有你作为君王的责任,爱护百姓,克己复礼,楚国这个担子是你成为君王后必须要承担的,我已经不是小侯爷,我身上不再有别的牵制和束缚,我只想作为剑客行走在江湖中,淡然处世,无所求,亦无需多念,更无所挂。”
谢临砚眼眶有些泛红,上一次,沈晗昱用这种语气,还是两人初见的时候,他青涩不懂,沈晗昱则是耐心地哄着他,一点点地教着他朝中的局势和大事。
时隔这么多年,谢临砚还是忍不住地陷入这样的温柔中。
“可我不想听这些空话,你想要自由,却要将我牢牢地缚于牢笼当中,我不愿,我不会放过你的,其他的我们都能商量,或许我都会因你退一步,但我绝对不允许你离开我,不会,这个我永远不会答应你。”
“你太执着了,亦或这是你心中积压已久的念头,我不知你是何时有的想法,亦不想知道其中的其他多余意图。”
沈晗昱眸光微闪,继续说道,“只是还想劝你一句,执着下去只会害人害己,莫要到了最后再后悔,昔日先帝不顾晋王妃意愿,强娶晋王妃为后,不过五年,唯有失望,一明一暗,落得个永不相见的局面。”
第13章
宋怀恩今晨收到传唤,匆匆收拾过后,便从府上赶上马车,奉旨前来拜见帝王,帝王猜疑心重,派人拦截杀了一个沈晗昱,向朝臣立威还不得意,连自己的至亲也能下得了手,所谓肃清朝纲,便是要将朝内质疑他的声音全部压下来。
偏生宠信佞臣,偏听偏信,就连立后这样的大事,朝中大臣无一人敢上书,有宫江西烬人传言新后并没有尊贵的身份,只不过是一个江湖中人,因缘际会与陛下相遇,容貌几分神似小侯爷,就猝不及防地被纳入了后宫。
历来,君王后宫佳丽三千不胜枚举,喜爱,深情亦或是虚情假意,当初尚且闹出了在靖远侯府夺骨灰的荒唐事情,君王或许喜欢过小侯爷,权衡利弊,这份情,怕是早早淹没在这些年的光景中。
三年前,宋怀恩尚且在调查流民一事,回城之时,已逾期月余,才听闻靖远侯府的噩耗。
据悉,沈晗昱是在前往北靖的路上,还没出城就遭遇埋伏,可见得那人根本不想放他出城,他回了北靖,都城的楚党势力自然成不了气候,尽数归于谢临砚,明明是两全之策,两派之争,谁能越过谢临砚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