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塔尔刚刚看完二人旁若无人的亲密,还有些不自在。她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隔了许久,才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虚地别开眼睛:“……皇兄支持谁,这我哪里知道?我是自己要来的,都说了是离家出走了,我就是瞧着哪里乱我就哪里掺和一脚呗。”
“不对。”俞书礼敏锐地察觉到不对劲,开始反思先前塔塔尔那般话是什么意思。
或许……有没有一种可能……她根本没有在贬低二皇子……
因为她压根不可能知道,他俞书礼是二皇子的人。
作为一个流浪在外的公主,塔塔尔的情报也就和平民百姓差不多。而百姓至多也知道他同魏延有个婚约罢了。
如此一想,很容易就先入为主地觉得他也是太子的人。
所以……塔塔尔不是讨厌二皇子……而是讨厌太子……
那她究竟是……谁的人?
俞书礼眸中一暗。
若是鞑靼支持三皇子……
这塔塔尔公主,他就不能放归了。
魏延打量了塔塔尔一眼,“你和你嫂子不合,这种话不过是场面话。若是真的这般不和,鞑靼王和王后也不会同行出发来接你回去。所以,你其实真实的目的,是来找二皇子的,对吗?”
塔塔尔愕然抬头:“你怎么知道?!”因为太惊讶而脱口而出的话无法挽回。塔塔尔说完,脸上才露出一丝羞赧。
被套路了。
俞书礼受魏延提醒,也醍醐灌顶。
他这才想到,先前平安和亲,是二皇子相送的。
难不成……塔塔尔早与二皇子相熟?
她进渠州,不是为了捣乱,而是因为担忧二皇子?
意识到这点的俞书礼打量了眼前的女人一眼,随后颇为嫌弃地摇了摇头,点评道:“二皇子雄才大略,你胸无点墨,你们不般配,我劝你还是省些心思吧。”
“诶,你这人!”塔塔尔破防骂道:“就允许你找个有脑子的,不允许我找个有脑子的呗?!”
第51章
俞书礼被塔塔尔的话气的笑容消失。
他再三询问董思文的下落, 得到塔塔尔笨拙的“我也不知道啊”的下落之后,甩开腿就走,把魏延连带着一起低骂了一通, 回房了。
魏延跟在他身后,勾了勾唇, 接过房间门关上。
“这样生气做什么?她先前只是无心之言。”魏延笑道。
俞书礼瞪他:“你是高兴了,对吧?你也觉得我同她一样蠢?”
“哪里看的出我高兴了?”魏延伸手过来,轻轻揉了揉俞书礼的头:“不是你自己说的,来渠州许久, 都没能好好逛逛吗 ?恰好今日有时间。”
俞书礼这才想起来还有几日便是嬉月节。
他摇了摇头,有些蔫蔫的:“董思文没寻到, 浔阳侯弃城不知所踪,仇东朔东躲西藏,我不放心。”
魏延脸上的笑容淡了些:“我让仓胥去查了。”
“嗯。”俞书礼在桌案边上坐定,“闲逛的事情再说吧,二皇子马上也要到了, 我不想节外生枝。”
他翻动着过往文件, 试图看出些两个案子之间的端倪。
魏延就在他身边慢慢坐下,手心捧了个暖炉过来, 递给俞书礼, 又给他讲他先前的一些发现。
俞书礼拒绝了暖炉,让他自己捂着,又侧过头看向他,神色有些不耐:“你怎么还留在这?大夫不都叮嘱了让你多休息。”
“我无碍的。”魏延解释道:“我身上的毒, 不是一日之故,是日积月累。”看到俞书礼担心的样子,魏延又补充道:“我心中有数, 每次中毒都控制好了量,所以毒发的时候瞧着唬人,实则没有那般吓人的,你且安心。”
俞书礼把他手中的暖炉“砰”的一声砸在桌上,皱眉:“你的意思是先前你每次中毒都是早有的准备?甚至可以说是你自己主动服下的?”
魏延看了魏延一眼,点了点头,缓缓说起那些陈年往事:“天元二年的时候,朝中混乱,清算旧党,我父亲对陛下忠心耿耿,那一年科举为陛下寻了了不少清白人才。却恰赶上阉党作乱弹劾,又被多方陷害,称他徇私舞弊、结党营私,多方施加压力之下,陛下认同定了他的罪,判了他死刑。”
俞书礼从未听说过这桩旧闻,震惊地说不出话来。
魏延自嘲一笑:“这种事情你不知道也正常,毕竟当年死了多少人才遮掩住这么荒唐的冤案。陛下在处死我父亲之前就清楚地知道这是误会,但当时仇家势大,他也保不住我的父亲。我的父亲临死前,陛下去看他,出于愧疚,陛下答应他,将会保我一生无忧。”
他的声音低哑,一字一顿都仿佛被沉重的心情所拖拽,冷笑道:“这便是陛下次次善待我的真相 。许是怕我父亲夜半冤魂缠他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