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要抓之人,应当是我。”
雷声终于小了一些。
然而,还没有等他说完,这次围剿的领头人却不耐地打断了他。
“温知寒,你果然执迷不悟。”
“……什么?”
“你以为我等毫不知情吗?”
那声音听着便令人隐隐头疼,此刻还带上了几分无奈,
“早早便已有人告知,若是我们直接捉拿沈纵,你便会想法设法替他顶罪,好保全徒弟。”
“他是这么说的?”
温知寒一听,急忙问道,“是谁这样和你们说的?!他人在哪儿?!”
高空上的声音并不回答,“这与你无关,温知寒。”
温知寒更加确信了心中所想。
白迟辛果然在这里!
他不但亲自来了,还生怕他保下沈纵,提前做了手脚,硬生生要把他揭露真相的话语按头成【顶罪】。
好一出将计就计。
“证据在前,你们依然不愿相信……”
温知寒死死攥着长剑,不明白白迟辛给众人灌了什么迷魂汤,事到如今,唯有将那厮的残魂亲手抓出,方能证明一切了。
他能感觉到残魂就在附近,只差一点,最后只差一点点的线索了。
可是为什么他们就是不愿相信自己?
心口刺痛着,温知寒不愿想起,却还是想起了原著之中对这场围剿的描写。
名门正派不像正道,修仙的宗门暗藏龌龊,他们是虚伪的,从里面腐烂的,没有人在乎真相,他们需要的只是一个为一切负责的罪人。
是乌合之众,是无能之辈,是人多势众,所以他们可以定义何为真相,他们向沈纵一遍遍地证明这个世界的无药可救。
温知寒从不愿相信这样片面的描写。
他自幼修仙,在玄天宗成长修炼多年,个修仙界确实并非完美,凡人毕竟是凡人,但这是他的世界,修仙界到底有没有救,他能不知道吗?
难道真就如那书中写的一般,人都是会变的,哪怕是持有道心的众人也不能免俗,在利益面前对证据视而不见……
温知寒手中的剑越发锐利逼人,他缓缓抬起剑尖,喉咙深处隐隐冒出腥甜。
“温知寒,你冷静一点。”
忽然间,玄天宗的一人走了出来,突然出声打断其他人的兴师问罪后,对着宗主与这次的领头人请命,
“请诸位仙尊给我一点时间,温峰主并非蛮横不讲之人,让我去与他解释一番。”
其他人见有人自发愿意当这个‘说客’,自然省事许多,看在玄天宗的面子上,都点头应允了。
温知寒抬头看去,竟是苏长老。
苏长老依然是那副模样,声线冷淡,他提着剑走出,一身的肃杀,
“沈纵诡计多端,不知用了什么计谋,说服胁迫你为他顶罪,你不必做到这种程度的,别忘了,你不光是沈纵的徒弟,还是一峰之主。”
长风起,人后至,苏长老身着青衣,御剑来到他的面前,到了近处,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清的声音道,
“我知道不是沈纵做的,但是你现在说真话已经没人信了,主动为了徒弟去认罪实在不像是一个邪修会做的事。”
他一愣。
苏长老竟然原因信他?
不……苏长老一直都知道沈纵的处境。
“既然你不肯承认,非要讲证据。”
苏长老说着,长剑举起,直指温知寒,“便让众人都看看你被沈纵胁迫的证据。”
“什么?”
苏长老的身上并无敌意,他的剑尖刺过来时,温知寒下意识躲闪,身上并未受伤分毫,衣衫却忽然被挑破了。
一层层白色的绷带暴露在空气之中。
腹部的绷带,手臂上的绷带……原本缠绕得好好的,此刻也自行散开,露出了尚未来得及彻底痊愈的伤痕。
“温峰主,只要我拿出罗盘,即刻便能证明你身上的伤口都是沈纵留下的。”
苏长老收起长剑,直接问道,
“还需要我做到这个地步吗?还是说,你还有什么新的解释说法,能证明沈纵这逆徒从未胁迫你、从未以下犯上。”
温知寒一把捂住了小臂上的牙印,被这突发的情况扰乱,险些忘了该如何应对。
他回头,看了一眼沈纵。
不能让他们就这样把人抓走。
缓缓地,温知寒松开了捂在伤口上的手掌,粉红色的牙印暴露在空气中,
“我能证明。”
就在此刻,沈纵却更加用力挣扎了起来,哗啦啦的金属碰撞声响起——竟然险些让他挣脱。
说话间,最后一道金丹期突破的雷劫即将落下。
温知寒转身要冲过去为他抵挡。
苏长老却忽然闪身挡在他面前,两把长剑彼此碰撞,互不相让,他的声线语调在瞬间变得严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