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规矩地半靠在床上,头发散开,显出几分柔弱。
“堂兄。”雪松落先喊了雪柏岑一声,目光自然而然地又落在了谢灵笼身上:“你怎么来了?”
“来瞧瞧。”谢灵笼毫无顾忌地走上前,坐在他身边:“还有不适的地方吗?”
有的话,她去化水给你喝。
“尚可。”雪松落轻轻摇头。
“先待一会儿,等会我们就回千机阁。”雪柏岑站在一边,眉眼带笑着:“灵笼也跟着我们一起去一趟千机阁,如何?”
“我…。”谢灵笼被噎住。
“堂兄。”雪松落对上雪柏岑的眼,抿唇而唤。
“这不是想着灵笼万一有暗伤,跟我们回千机阁也能好好照顾。”雪柏岑淡笑,忽作恍然:“刚刚的医师应该也让他给灵笼诊断一番,我这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没事,我没受伤。”谢灵笼有些难为情:“去千机阁的事,容我想想。”
“灵笼是有其他事?”雪柏岑问道。
谢灵笼想想:“算是有。”
她只是想起上一次去千机阁闹出的事就头疼,本来是不打算再去千机阁的。
谁知,雪松落这次受了伤,还是因着她受的。
这到底去还是不去?
“无妨,有事便去忙即可。”雪松落声调淡淡,听不出来有何情绪。
“也不太重要。”谢灵笼瞧着雪松落这副模样,不知怎么的改了口。
“不着急,灵笼好好想想。”雪柏岑轻言着:“
还有一会儿天亮,松落还需要休息,灵笼也去休息会儿如何?”
外面的天还是一如既往的黑暗,谢灵笼闻言站起身说:“先等一下,柏岑哥知道哪里有热水吗?”
“要热水做何?”雪柏岑似是有些疑惑。
谢灵笼说:“有点渴,刚好雪松落也可以喝点再睡。”
“松落要喝水吗?”雪柏岑问道。
“嗯。”雪松落抬起眸,似是明白了什么,应着。
雪柏岑淡笑:“跟我来。”
跟着雪柏岑出了门,下楼后,谢灵笼思量一瞬继而开口:“雪松落是不是有不足之症?”
“这个我并不知道。”雪柏岑说道:“只不过他幼时便多病,开始习武后会好一些,族中长辈也不敢过于严苛对待,只望身体康健便是。”
“这般吗。”谢灵笼说着,眸中涌现出愧疚之色。
“不过在我儿时的记忆中,叔父跟叔母抱着松落四处求医消失过一段时间,后再回来,松落就一直养在家中,不允许出门,直到前些年才允他出千机阁。”雪柏岑说着似是有些遗憾:“是以他性子有些冷淡,不爱与人交谈。”
“所以柏岑哥让我去千机阁是另有原因的?”谢灵笼脑海中闪过一丝灵光,却也有些不确定开口。
雪柏岑微愣,笑容逐渐绽开:“自是因为你算是松落这么久以来交到的第一个朋友,养伤时日枯燥乏味,有你陪着,他至少不会觉得无趣。”
有理有据,无法拒绝。谢灵笼暗自想着,说道:“松落因我而受伤,我陪陪他应该的。”
“嗯?因你受伤?”雪柏岑略感惊讶:“松落同我说的是,他被那雪妖拍中心口,吐的血。难不成,不是如此?”
这下轮到谢灵笼茫然了,她想着雪松落自拍胸口的行为跟他绞杀死雪女眼睛都不眨的模样,再听到雪柏岑这么说,沉默住了。
“这个,雪松落是这么跟你说的?”谢灵笼摸摸鼻尖。
雪柏岑忽而明了:“无碍,他说是什么便是什么,家中长辈问起来我会依照松落之言,你无需担忧。”
走到厨房,谢灵笼麻利地将水倒好后说:“柏岑哥去休息吧,我将水给他送过去。”
“也好,麻烦你了。”雪柏岑不多言,只是噙着一抹浅笑,回了自己的房间。
等他走后谢灵笼就着水,手覆盖在上面念叨几句话,端到雪松落房门前,推门而进。
雪松落似有所感,抬头看着走过来的谢灵笼。
“这是我化的水。”谢灵笼端给他:“能让伤势好的更快。也不会疼,可以安心休息。”
“嗯。”雪松落也没多问,端着水就喝了下去。
“你怎么跟柏岑哥说是雪女伤的你?”谢灵笼等他喝完后,将水碗放在一旁,问道。
“会少一些麻烦。”雪松落手指轻颤。
此话并不作假,细想一下也能有所知晓,雪松落幼时体弱,后恢复,族中长辈都不敢多加管教,这要是被知道因为别人而将自己弄成这样,谢灵笼估计也免不了要被长辈们指点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