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开着地暖,这倒比英国要暖和多了。
客厅侧边有扇玻璃门,平时很少打开,但这是通完院子的唯一途径。她轻轻推开门,将雪球关里面,转身之际却被侧边墙边的海棠花吸引。
印象中,她不记得院子里有这么一大棵海棠花树,花束还未打开,只有极小的花苞。在大晚上极为不打眼。
伸出手想抚摸,却被极含糊的动静吸引过去,好像是说话声。
朝那边走去,正走到拐角处就看到后院的秋千上坐着一个人,身影修长,长而笔直的腿随意摆着,脸庞轮廓在阴影中变得深邃帅气,秋千轻轻晃动。
刚开始没找到的人出现在这,正想走过去就听到他漫不经心说话的声音。
瞧那动作应该是在打电话。
她没去打扰,扶着墙壁欲要转身,恰在这时听到自己的名字。
“跟她结婚的是我又不是你,你瞎操哪门子心?”
“你有那闲情逸致就去陪陪你老婆,或者去爷爷那多劝劝他老人家给你户口本。你没事跑我这里瞎问什么。”
“户口本在我这又怎么样,你把我媳妇说哭了你还有理了?真不知道你长那嘴干什么用的,我媳妇我自己都不敢凶一句,你跟她说话都不过脑子的吗?”
宋予初:“……”
原来他平时说话是这样的,总归见多了他腻歪的说话方式,都忘记这人小时候就是说话随意的大魔王了。
“我就喜欢她,硬要在一棵树上吊。你还好意思嫌弃我来了,我好歹结婚了,你什么时候结婚了再来教训我。”
“那还不巧了,你弟弟就是这么优秀。牛津大学金融系优秀毕业生跟你开玩笑?”
……
她突然一愣,眼中原本平静的神色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突如其来的震惊。那一瞬脑海里乍光初现,快步回到房间拿起手机,找到沈知瑜的电话,立刻拨打过去。
等了好几秒才被接听:“喂?阿初,怎么了?”
沈知瑜应该是在吃饭,说话含糊不清的。
“小鱼,你知道裴言行是哪所学校毕业的吗?”
“裴言行哪个学校毕业的?”沈知瑜重复一遍。“这个我好像不太清楚哎。”
心里那股急切得到答案的激情被一泼冷水扑灭。
“不过……”她随即又说。
宋予初安静等待她的回答。
“之前好像听我哥说过。好像是英国的一所大学……但叫什么我记不清了。”
沈知瑜挠挠头,不太记得清这件事,这个都是早几年的事情了,当时只不过他们顺嘴一说,她也随意一听。
那么久的事情还真不太还想得起来。
宋予初脸上表情僵了一下,但很快调整了过来,故作镇定问:“是不是牛津大学?”
沈知瑜“啊”了一声,“对对对!就是这所学校。听我哥说当初他填这个学校是偷偷报的,最后被裴爷爷知道后,还打断一根拐杖。”
“之前听他们说当时裴言行从小喜欢物理,哪知道后面报了金融系,不过比起金融系不是京大更好一些嘛?”
……
宋予初直接怔愣在原地,手里的电话随之滑落掉在床上。她想过很多遍裴言行会失约的理由,唯独没想到他压根没失约。
他真的来找她了。
她以为他只是开玩笑,以至于在上了大学之后,她也没想着去探究裴言行到底有没有考过来。
毕竟他与父母一开始定好的目标便是京大。
所以在高三那一年,他的消息音讯全无时,宋予初下意识地以为他忘记了,或者是后悔了。
但唯独没想到他还是跟她考了同一所大学。可为什么、为什么在同一所大学,他却没来找她,甚至隐瞒了自己与她在同一所大学的事情?
她想当面问他,可不用想就知道,像他这么混不吝、总是不甚在意的模样,肯定找好各种理由来搪塞她。
不知过了多久,宋予初像是才回过神来,眼眶通红,可她,没什么好委屈的。
倏忽,她站起身出了房间,绕过一间房,进入二楼最里边的房间,那是裴言行的书房。
进入书房,关上门反锁。她的目光先是落在书桌旁边的抽屉上,从上往下翻,除了公司部分资料以及一些废纸外,没有任何她想要的发现。
直到翻到底层的抽屉,她用力一拉却怎么都拉不开,很明显被锁上了。
她继而再一次翻找,却没找到一把适配的钥匙。没有钥匙,她打不开。
那一刻,她甚至肯定,这里面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