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几秒,没再有声音响起,刚凑近,那头猝然响起裴景越咬牙切齿的怒喊。
“裴言行!”
裴言行蹙眉“啧”了一声,语气不爽:“喊那么大声干什么,吃什么牌子炸药,火气这么大?”
“还不是被你气的!”
裴言行一手插兜,大步前跨,慢悠悠下楼,碰见正好从保姆房走出来的保姆,点头打了声招呼,脚步一拐推开院子门,走出去,手往后一抬顺手关上。
六月初旬的清晨还算清凉,气温恰到好处,携带着一缕微风飘过,夹杂着饱含露珠的清新以及初浅的花香。
裴言行打开花坛中的花洒,顺手撂起旁边的花壶,装满水漫不经心浇灌,听着电话那头解释道:“今年事务太多,真没空给你老婆管公司。”裴景越扶额无奈解释。
“又不是今年,明年的事。”
那头沉默片刻,“明年的事再说吧。如果有空就帮你管,没空让王鹏过去。”
王鹏是之前裴氏是职业代理人,在裴景越还未接手,裴敬将手探入国外市场时,裴氏便是王鹏在管。
他又道:“你在干什么?”
听着那边窸窸窣窣的声响,好似水声,但又不确定。
“浇花。”
裴景越:“……”
与此同时,他面前是一堆未处理的文件,以及半小时后的会议。而他的弟弟,裴言行,正悠闲自在在院子里浇花。
真是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裴景越恨恨地咬牙切齿:“你还挺闲情逸致。”
裴言行哼笑一声,绕到另外一边继续浇灌,“你一大早打电话来吵醒我,难不成我还要干站在院子里跟你闲聊?”
“我在你这个年纪,这个时间段,我都准备去公司处理工作了。”
裴言行语气平淡“哦”了一声,问:“所以呢?”
“所以你能不能学学我,有点志气?”
“我休了年假。”
“你休哪门子年假。”裴景越疑惑道:“爸同意了?”
裴言行轻佻眉头,口吻里满是炫耀姿态,“产假。”
裴景越:“……”
“你个大老爷们休什么产假,难不成你还能怀孕不……”话到此时,及时止损,裴景越像是意识到什么,薄唇微张好几次都没问出口。
一分钟过去,他艰难咽了咽喉,不可置信小声询问:“宋予初怀孕了?”
裴言行脸上满是炫耀之色,嘴角都快要翘到天上去了,却还是故作矜持“嗯”了一声。
“真不是个玩意。”裴景越唾骂一声。
裴言行不太敢否认,这句话显然是骂他的,眉头蹙紧,不理解裴景越干嘛突然骂起他来了,回击:“你有病啊,你骂我。”
裴景越:“人家二十五岁正值青春年华,这是努力赚钱的好时候,你把人整怀孕,你好意思吗?”
“……”
说到底都是他的错呗。
一句话包揽他的所有罪孽深重的一系列行为。
不过这件事的确怪他身上,是他抵不住诱惑还真陪宋予初一起无理取闹。
可没办法呀!
宋予初抱一下他,他就抵不住诱惑,更何况还是在他年轻气盛最澎湃之时去引诱,即便是内心做好所有防线在面对她时,却还是功亏一篑。
可惜,裴言行可从来不是被人说一顿就轻易认输的男人,大不了鱼死网破,直言道:“你就是羡慕。”
裴景越狐疑:“我羡慕什么?”
“你羡慕我二十四岁娶了老婆,羡慕我二十六岁老有了孩子,羡慕我晚上可以抱着老婆睡觉、羡慕我可以请产假在家陪老婆。”裴言行语气轻快,简简单单几句话,杀伤力十足。
原因无他,因为裴景越二十四岁异国恋、二十六岁被家里阻碍结婚、晚上熬夜通宵是常态,未婚妻一年365天有350天都在工作。
现在拿到户口本了,结果她没空结婚。
至于为什么不能在国外结婚,主要是方珂想领中国结婚证,至少在中国领证,他们的关系在国内是合法且是被裴家人所共知的。
说到这一点,裴景越忽然想到什么,问他:“之前宋予初不是不愿意生孩子嘛?”
裴言行闻言一愣,“你怎么知道?”
裴景越犹豫一秒,还是实话实说,毕竟兄弟俩之间,也没什么秘密可言,道:“你知道为什么这一两年爷爷渐渐不太阻碍我与你嫂子在一起的事吗?就是因为妈知道宋予初不想生孩子,所以在爷爷面前多说好话,以至于现在生孩子的压力直接给到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