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心中还有痛惜,要知道当初为了找这蛊他耗费的心血无数,才从南疆那群狂徒中交换出这双子蛊,现今就这样变成一步废棋,只起到打草惊蛇的作用。
房中另一个人没有被男人的厉色吓住,面色和语气都异常的平静,“主上,或许这也是一件好事。”
男人按了按太阳穴,闻言无奈的说道:“都废成这样了,还能有什么好事?”
“可以浑水摸鱼”,他从暗处走出来,映着月光的半边面孔格外的清俊,眉心一点朱红痣若隐若现,如白瓷观音,清冷似仙
。
然说出的话却人无端平添几分恐惧。
“把那些不能所用之人,移接嫁木,杀个干净。”
嗒——
褚岁晚落下最后一步棋。
“殿下,臣赢了。”
青年怔然回神,低眸看着下方的棋盘,不知何时,黑子已被白子步入圈中,一点一点的被白子缠食殆尽。
见他盯着棋局,褚岁晚淡淡解释道:“臣喜欢徐徐图之,直到把对方的退路尽数砍断,才算臣心中所想的赢。”
奚云祉眉梢半抬,把掌中剩下的黑子丢入棋篓,这还是他第一次与人对弈成为输家,不过今晚的他确实不适合下棋,鲜有的失态竟都被少年撞上了。
“子安想说什么?”
“失望是需要累积的,且臣认为,陛下不会那样做。”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庭院晚风徐徐,清幽宁静,月华高高挂,已是深夜时分。
少年的乌瞳不失明亮,再次让青年愣起神。
翌日,褚岁晚收到消息,仁宣帝向南疆发出秘召,以宗主国的身份命令朝贡国南疆派人前来,务必要给双子蛊流至大凉一个交代。
以往大凉对于朝贡的国家向来以礼待之,从不以大国身份倾压,这还是第一次。
同时出动龙影卫严查朝中官员,发现与外国交往密切之人杀无赦,虽未公开,但朝堂不乏有渠道知道消息的官员,再加上仁宣帝气压低沉,一时间人心惶惶,生怕触及帝怒。
而正在操练士兵的褚岁晚,看着手中这封从家中秘密传来的请帖,眸光陷入沉默。
第27章 魏国公之女。
自知褚岁晚要在后日去长公主府赏花后,褚符叙便搬来一箱又一箱的衣物首饰,声称都是近三月来闲时添置。
短短两日,褚岁晚累到手脚酸痛,她甚至不敢想,要是来日如若大婚,试衣疲惫程度。
她趴在黄花桌上,双手捧着下巴,黑眸晶亮圆润,像一只小狗摇着尾巴撒娇:“哥哥,我看这套就挺好的。”她眨眨眼,暗示还在对比衣杉的兄长。
闻言的褚符叙从思绪抽出,过去摸了摸妹妹松软的乌发,语气宠溺:“好,就这件。”是他疏忽。
长公主府准确来说是他们兄妹俩都邀请了,可在外头两个都是同一个人,褚岁晚只能是以身体调理婉拒,以公府之女身份单独赴宴。奚云祉还传信来询问,她亦是以同样的借口。
不过既然皇子也去赏花宴,这约莫是一场变相的相看。
如今在京城的两位皇子只有二皇子有一位侧妃,三皇子连侍妾都无,选太子,亦要选皇子正妃。她把这个猜测告诉父亲褚聿桉,他沉吟一会道:“见机行事,事端怕是诸多。”
“不过,你可以趁此看看有没有喜欢的郎君,此次京城的青年才俊应该都是齐聚一堂。”
褚聿桉想提醒女儿离皇子远一点的话终究是没说出口,姻缘一事他并不想过多干涉,不管女儿选择何人,魏国公府永远会是她最坚实的后盾。
只是这陛下,如今怕是把魏国公府当作皇子的磨刀石了。
褚岁晚只听了他前半段话,后半段自动忽略,她现在怎可被儿女情长绊住脚步。
也正如父亲所说,事端颇多。都还没到长公主府,道路便被聚在前方的百姓堵塞。
大凉人十分注重礼仪,来访一定要在约定时间内,这位圣人一母同胞的长姐更甚。据闻她对不懂礼数的人厌恶非常,昔日有位贵女因感风寒起晚来迟,长公主虽未说什么,但自那以后,再没有邀请过这位贵女。
“碧月。”褚岁晚唤道。
寻声的碧月掀开车帘,眉眼还带着急色。她性格安静稳重,做事最为细心,她知道前方的百姓堵路肯定冲她家小姐来的,但是她终究是和主子一样出府少,极少面对这样的情况,一时间她竟想不出一个法子。
她太无用了。
褚岁晚不知自己的小婢女想的这般多,她朝对方递过去一袋银子,里面装有细银和铜钱。这是褚符叙特意为她备的,想不到竟在这派上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