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吧。褚岁晚疑惑的抬眸往上看,黑眸便掉入对方那一双慢悠悠闪着细碎笑意的桃花眼,日光下褐色的瞳仁宛若晶莹剔透的琉璃,眸光柔的不像话。
扑通扑通——
衣摆被不知名的风吹的飒飒作响,发带盈盈翻飞,连胸腔下的心脏都失去了正常的跳动。
风动,心乱。
倏地,青年怀中一空。褚岁晚神色莫名的推开了他,背过身缓解颤个不停的眼睫。
青年怔忪的看着她的背影,须臾后缓缓垂下眸,看着空荡的双手暗自出神。
脑海闪过刚刚的画面。
像是经大雨洗涤光亮的黑琉璃,睫毛卷起煽动的每下,都莫名勾起他心口的痒意。
一个身姿修长,一个身量娇小,样貌同样不俗的两个少年,却有种奇妙的般配感,瞧着便让人赏心悦目。
旁边无人理会的男子挑眉好整以暇的看着这一幕,唇角勾起浅浅的笑意,看来要好好考验一下此人了。
这时,身后传来环佩叮当的声音。
“喂,道士。”
“本宫想看看你的脸。”
褚符叙一愣,转身弯腰,“公主殿下,这于礼不——”
他话还没说完,一双细腻白嫩的手径直的掀开羃篱白纱,眼前映入一张夭桃秾李的面容,琼英腻云,唇夺夏樱,像是迎着天光绽放的海棠花,肆意开着艳丽的春色。
刹那间夺走他所有的视线。
玉光眼睫微颤,慌乱的别过眼。
脚步下意识往后一退,不料却踩到了不知哪里踢来的圆石,身体晃悠几下,竟向地面倒去。
这回要发大糗了,玉光恨恨的闭上眼,然挥在空中的右手忽地被人扣住一拉,紧接着左肩落下一只温热的大手。
她倾倒的身体瞬间回到原位并站稳。
不远处踢石子的南音:……
不能抱吗?
褚符叙放下手,拉开两人的距离,弯腰拱手:“冒犯了,公主殿下。”
温润有礼的嗓音带着疏离传入玉光的耳中,同时也被在场的其他人听到。
褚岁晚回神,收起惊讶的视线,对神色各异的三人颔首一礼:“臣告退。”话落,便转身和走来的褚符叙一同往宫门走去。
看着两道白色的身影再次靠近,奚云祉无端又添几分烦躁。
他肯定是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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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里,兄妹俩一人一扇车窗,望着不断倒退的景物皆在暗自出神。
良久,兄长拉回思绪,对着坐在对面的妹妹调侃道:”他看着应该是喜欢你。”
那种眼神不会错。
“怎么可能,我现在可是男子。”褚岁晚闻言眼睛瞪圆,不假思索的反驳道。
褚符叙唇角翘起,清浅的眼眸满是柔和的笑意,许久未看到他的妹妹这番慌乱别扭的样子了,这才像是她这般年纪该有的。
而不是独当一面,沉稳的让人心疼。
褚岁晚的确有些慌了起来,回想起对方喜欢和她拉拉扯扯的画面,还有那时不时快腻出水的笑意,她手上寒毛竖立。
同时心里闪过一个震撼的想法。
他该不会是断袖吧。
另一边,回到府邸的二皇子,把书房的东西摔了个一通。下属和一众幕僚噤若寒蝉,只垂着头静听让人胆战心惊的碎裂声。
进来准备禀报的下属小心翼翼的绕过地下的碎片,颤抖着双手道:“殿下。”
奚凌鹤深吐一口气,按耐下勃发的怒气,“何事?”
“工部侍郎传话,问昨日拦驾的女子该如何处置。”
拦驾?他眉间紧锁。
脑海蓦地出现一双灰色的眼瞳,埋藏在记忆深处的恐惧又冒出了头。
良久,身体抖的不像话的小下属听到主子的回话。
“叫他把人带过来。”
晚间,藏月楼笼罩在一片乳白色的月光下,开的姹紫嫣红的花骨朵徐徐摇摆,隐隐约约的藏匿于空中翻飞的桃花影。
净室里,朦胧雾气氤氲。
少女雪白的背脊靠在木桶,洇湿的乌发自脊骨往下蔓延,褪去男妆的五官宛如画家笔下丹青浓淡相宜的倩影,勾起无限遐想。
此时素手微抬,水溅青丝珠断续,花香浸透肌肤,似珠光般泽韵夺目。
不多时,褚岁晚穿着白色的里衣自雾气而出,拿起布巾擦拭着沾水的长发,被热气熏出桃粉的皙白面孔荡着舒适的惬意。
她已经许久未正儿八经像今晚这般沐浴,心里涌出一股难言的畅意。
但这这缕松惬很快便消失。
不远处的窗台传来声响。
“谁?”
褚岁晚快步往屏风后走去,那里放着她的剑,也刚好遮挡身形。如今她可是女装,黑眸闪过厉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