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光闻言手上动作一顿,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你未免太看的起我这皇妹,杨南溪要下蛊也是对本宫下,哪轮的到她。”
“眼睛不好使,就别来皇宫赏花。”
说来也正是巧,昨晚回去时不知是谁和她母妃说想再来赏花,于是今日这些世家女得了秦贵妃的允许,便结伴而来。然后又提议邀约她这皇妹,可没赏多久便晕倒了。
“你——”连欣气的胸口起伏,旁边的友人立马惊恐地拉住她的衣袖,止停往下会惹祸的言语。
对方可是玉光公主。
“本宫怎么了?”
玉光手微撑着脑袋,纤眉朱唇,那双和仁宣帝相似的眼微微上挑,即使是仰视众人的姿态,也自然而然的流露出一股上位者睥睨他人的尊贵气势。
连欣瞳孔微缩,终是低下倨傲的头颅,“是臣女失言,殿下恕罪。”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道威严的嗓音。
“玉光。”
虽是制止之意,但并无多少警告。
“参见陛下。”众人齐声行礼。
仁宣帝抬步跨过门槛,身后依次跟着秦贵妃和褚岁晚一行人。南音站在奚云祉的旁边,此时她神色颇为复杂,玉光那一番话她也听到了。
“父皇,母妃。”玉光不紧不慢的起身行礼。
“你啊。”秦贵妃轻弹了下玉光的额头,玉光立马躲在仁宣帝身后,扯着帝王的衣袖,撒娇的道:“父皇,母妃凶我。”
委屈的语气那还有刚刚的盛气凌人。
仁宣帝拍了拍她的头:“你是该改改了,都被宠坏了。”语气却十分宠溺。
玉光重重哼了一声,“就不改。”
“二皇兄,玉光还真的是好性情啊。”奚云祉言笑晏晏的对身边的奚凌鹤说道。
奚凌鹤亦是笑着道:“那是自然。”
但在旁人看不到的地方,垂在身侧的手指蜷缩掐进皮肉。
胳膊往外拐的东西。
仁宣帝捏了捏玉光的鼻子后,像是想起什么般,朝褚岁晚道:“爱卿,让你的师父上前把脉吧。”
师父?众人一愣。
只见一带着羃篱的白衣男子自褚岁晚身后而出,对仁宣帝恭敬一礼,嗓音如泉水般清润,“见过陛下,贵妃娘娘。”
仁宣帝摆摆手,“不必多礼。”
“是。”男子起身,从众人面前缓缓踱步而过,身姿颀长如竹,未见其容,已然窥得其容貌的不俗。
玉光有些怔忪的伸出手,轻柔的白纱掠过肌肤又离去,她能闻到从对方身上传来的隐隐药香。
“臣自幼体弱多病,幸得来京城游历的清风居士调理身体,才有了如今的好转。清风居士见与臣有缘,便收了臣为徒弟。”褚岁晚淡淡的把来时想好的措辞拿出来给众人解答。
居士?那岂不是个信佛的道士。
不过如今大凉广开大门,有信奉西域佛教的人也正常,只是不知这医术是真是假。反正太医院的人皆是不信,一个游士能有多高的水平。
他们观这褚都督的面相最多有些虚寒,哪像是有什么重症的人。如果有重症那更加不可能会治好成如今的样子了。
奚云祉没有如其他人这般好奇,他甚至有些烦躁。
这突然冒出来的居士看着很年轻的样子,子安和他动作又十分亲密,好像比和他还熟。
褚符叙拿出一方白帕轻放在五公主的腕上后,方才伸出三指把脉。
脉象虚浮,忧思重。面上血色近无,眉头紧锁,像是处于梦魇之中。
同时,边上的南音也在观摩着五公主的面脉,她能感受到体内蛊虫的躁动。这五公主确实是如太医所说身中奇蛊,且有一段时间了。
但偏偏在她回京后才发作。
想对付谁,不言而喻。
少顷,男子在众人的注视下收起手,把方帕折好后,便对一旁陷入沉思的南音温声询问道:“郡主可方便把蛊母拿出来?”
“当然可以。”南音应的利索。
“多谢郡主。”话落,他又恭敬对仁宣帝道:“陛下,某可否在公主身上划道小口?”
仁宣帝:“准。”
旁边的太医立马递过去一把经过火烤后的小刀,他倒要看看这人有什么本事。看见眼前的小刀,褚符叙被遮挡的面庞有些忍俊不禁,道谢后便在五公主的手腕轻轻一划。
见状,南音把蛊母放在掌心,凑到伤口处。
每个练蛊之人,都要寻一只蛊虫放入体内,等周身血液有了蛊的气息,方可练蛊,否会被蛊所反噬。但南音的蛊并不是自己找的,而是本来体内就有蛊,她猜测这应当和她从未见过的娘亲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