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光瞪大眼睛,直到晚上,她还有点缓不过神,不敢再去打扰看着很忙的三皇兄,便再三和褚岁晚确认,“她真的当上女皇了?”
褚岁晚含笑点头:“对,她当上女皇了。”这是褚岁晚第六次回玉光,依旧语气平稳,极其有耐心。
玉光坐正身体,沉默了一会,褚岁晚就听到她兴奋的声音:“那岂不是我去南疆,可以随便玩了?”
听说南疆美男各有姿色,现在她小姐妹都是女皇了,那不得任她挑选。
想到之前话本火热的描述,玉光咽了口唾沫,眸光开始憧憬起来,褚岁晚观了观安静的兄长,连忙转移话题:“公主殿下,明日就启程回京了,可有什么想买的?”
“公主之前不是说喜欢吃江州的茶团子吗?如今天气渐冷,买回去,应当可以放些时候。”褚符叙温润的嗓音响起,玉光如梦初醒,这注意到对方一直在看着自己。
“多谢子安哥哥挂念,不知子安哥哥等下可有空,外面人多,玉光不敢一个人出去?”
说完,玉光指尖捏起绣帕,柔柔弱弱,模样娇羞极了。
谪仙般的男子却是没有如往常一样顺着她。
“在下稍后还要服药,就不与公主殿下同去了,告退。”男子起身拱手,又朝褚岁晚道:“走吧。”
褚岁晚顺着应下,行礼含笑告退,玉光一时间没说出话,手抓着男子扬起的帷幕,纱制的布料很滑,她没握住,掠过无痕。
下一秒,她懊恼的捶捶自己的脑袋。
另一边回到房中的兄妹俩,谁也没提方才的事,褚岁晚细细道来,这几个月发生的事。
褚符叙感慨万千,为妹妹的独当一面感到自豪,又在庆幸妹妹有惊无险。
“又瘦了些。”他心疼道。
瘦吗?这不应该才对。
褚岁晚摸摸自己的脸,确实没什么肉,后又捏捏自己的腰,多出来的触感提醒着她胖的地方在别处。
“阿兄,我只是脸长开了,看着轮廓明显,才显得瘦,身上我都胖了一圈了。”
几月来,奚云祉动不动就是投喂她,每天肚子就饿过下来,这咋可能会瘦呢,撑都快撑死她了。
是啊,妹妹长大了。
可是他,却没能陪在妹妹身边。
褚符叙闻言,难掩心中酸涩,又不想让妹妹瞧见,只仰仰头,把眼眶泛起的水渍憋回去。
褚岁晚又怎会没看见,她抓起兄长的手,学着幼时对方的举动,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脸颊两边。
“阿兄快看看,晚晚是不是又漂亮了?”她调笑道,微微哽咽的嗓音却出卖了她的心情。
褚符叙对上妹妹晶亮的眼睛,跟随她的话,一一描过她的五官。
小时候粉雕玉琢的小团子,现在轮廓褪却稚嫩,像是一笔勾勒而成的山水画,下颌线条纤细流畅。上方额头饱满,双眼炯亮,鼻骨轻薄挺直,鼻尖却是小小的,每一处都迎面而来一股令人震慑的精致感。
而主人奇特的经历,为这份瑰丽添上一笔锋芒,又含着相反的沉稳。
二者各据一角,并不显突兀,给人一种想要探寻对方的念头。
现在因扮男装,故意描粗描黄的五官肤色,也不显出色,反而多了几分英姿飒爽。
这张脸,不管是做男子,还是女子,都有着能让人一眼望到的出彩。
之前,他和爹娘,总是在担心少女过分张扬绝艳的外貌,会在日后他们看不到的地方,受到委屈和惦记。
故在她提出学武,除了想让妹妹不难过,褚符叙想父亲会毫不犹豫答应,也是想妹妹拥有自保之力。
想此,褚符叙温柔地把妹妹盈乱的鬓发,放到脑后,认真回答她的问题:“嗯,真漂亮,我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兄长。”
他如今疗程过半,身体比之前好了许久,神医也和他们一起回京,不必忧愁之后的治疗。
这样一来,他就可以着手推进某些计划了。
他不能让妹妹,顶着欺君的罪名,有所顾虑。
冬日的夜比较漫长,到了卵时,天还暗沉沉,街上已开始零星摆开着摊子,几辆马车低调的碾过青砖石板,缓缓驶出江州的城门。
一路上倒也相安无事,除了某人时不时就钻去她兄长的车厢,脸上表情也从失落丧气到春风满面。
褚岁晚看得诡异,有次趁奚云祉不在,偷摸溜去兄长的车厢,一进去就看见变成娇娇儿的公主,含羞带怯的拿着颗葡萄,正往她清风霁月的兄长口里塞。
她兄长手上做着推阻,身体却很实诚的张开了口。
褚岁晚顿了顿:“打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