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是您的兵。
少年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只摆了摆手,午日的阳光照得她发丝澄亮,随风扬起间,如一条条金色的飘带,混在红白交缠的衣衫里。
一高一低,却不相上下。
尽
管那人不容忽视,小虎依旧眼中只有那一抹红影。
暖阳光照闪耀,但小虎知道,那是他将军——
由内而外散发的光。
他会追随,永远。
另一边,看着褚岁晚打亮的侧脸,奚云祉眸光微暗,不过很快,见不得人的心思转变为踌躇。
“我是在半个月前收到消息,朝堂上书,那位采纳了。”说到这里,他嗓音带上冷意,“他还真是顽强,怎么都弄不死。”
半个月,看来他消息来的还挺快。褚岁晚听懂他话里的意有所指,停下脚步,背着手,猝然间闯入低头沉思的青年眸中。
她笑盈盈的道:“你是不是在想,你没有告诉我,我会不会生气?”
直白的话,润亮的眸。
奚云祉呼吸一促,慌乱的别过头,喉结上下滚动,别扭的道:“我没……好吧,我是在想这个。”
上一秒倔强,下一秒屈服。
向来毒舌犀利,不顺着别人的三皇子,也在学会用真诚。
褚岁晚眼中笑意更深,这一幕让她突然想起在筝州的那一夜。
当时意识到对方所做,不过是伪装利用,褚岁晚是生气的,情绪控制下,她和此人有了第一次交锋。
也是唯一一次,没有硝烟,却胜似硝烟的对峙。后面再度相逢,她对他,有种说不出的尴尬。
但每每看到他那一张脸,看到那无辜伪装之下的自嘲,她总是忍不住心软。
或许,她真的如阿兄所说,喜欢漂亮的东西。
而恰好,此人有一副不俗的长相。
她喜欢,也想要他一直都这么漂亮。
奚云祉没看到她狭促的笑意,只干巴巴的解释道:“我想着此去路途遥远,我觉得我可以解决……不是,我不想让你……”
他都在说什么啊。
乱七八糟的。
“这样啊……”褚岁晚回正身体,拉长嗓音,成功看到青年泛红的耳垂,捉弄的心思又起,她挑眉继续道:“不就是不想让我担心吗?就有这么难说出口吗?”
奚云祉深呼吸一口气,不在躲避,径直看向她明晃晃的亮眸,走近一步,“没错,我就是很担心。”
“晚晚,我很担心你。”
怎么只能他一个人在揪心。
青年垂眼,薄唇勾起恰好的诱惑,眸底深处却暗的可怕,像是在捕猎,等着对方上钩。
亲昵的称呼,蛊惑的容色,褚岁晚可谓猝不及防,下意识想躲避,意志却是控制住身体的行为。
她抬眼,努力抑制呼吸的乱颤,真诚的道:“虽然我没那么脆弱,但我喜欢你的担心。”
奚云祉心一颤,还没反应过来,便又听到她言。
“福祸相倚,换个角度想,这于我而言,未必就不是一件好事。”
说到这里,褚岁晚已经摒去那些旖旎的心思,昂起下巴,笑容璀璨盛烈:“我需要有一支完完全全属于我的军队,而不是一支混着其他人带过的兵队。”
“所以,他们来的正是时候。”
“我还怕他们不来对付我。”
褚岁晚自回京那日,就一直在等这一刻,去江南前,她和爹爹商量过,做好了准备,也留了后手。
她从不惧怕麻烦,因为每一次麻烦的来临,都是她变强的预兆。
奚云祉听到这里,突然反应过来,瞳孔闪过惊异。
“你一直都知道。”他断定道。
褚岁晚没答话,只转身继续往前走,“该去办正事了。”
她可从来没说过,自己没有情报网。只不过要比他,稍晚一点送到罢了。
奚云祉没有走,而是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几秒后,他突然轻轻笑了一声,浅褐色的眼眸是不加掩饰的欣赏。
他的都督,果真厉害。
两人路上没在停留,来到药铺后,药徒见到他们很惊讶,问起家中亲人可有好转,褚岁晚顺势,向对方探讨起如何经营药铺。
药徒没什么心眼,加上主家师傅不在,褚岁晚很顺利就拿到铺中,每日记录客人卖药的信息。
褚岁晚和奚云祉根据列出的名单,去找近几个月,来过药铺卖治脸药,并且还在人世的人家,但无一不是说起开头,就吃了闭门羹。
不过去周围打听的南音,带回来一个消息。她说西陵明日有名的春风坊,要开宴庆祝舞魁回归。
这个舞魁,就是意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