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青年恍然大悟般道:“看来是我误会南寺卿了。”
话虽如此说,但语气并没有多少诚意。
褚岁晚眸光微动,有些好奇的问道:“难道此次南寺卿来,殿下没有手笔在里面吗?”
她可不信这是巧合。
奚云祉噎了一下,慢慢背过身,闷闷的说:“原来我在都督心里,就是这般诡异多端的人。”
听着青年这委屈的声音,褚岁晚眼睛都瞪圆了,目光震惊看着不远处背对着她的脑袋。
因邬徽说他不可着凉,于是她在凉被上还加了一床棉被,现在她瞧着那臃肿的被褥,只露出的后脑勺,不知怎的,她竟莫名的想笑。
好像一个气鼓鼓的河豚。
他该不会在瘪嘴吧。
还有,他真的没有感到热吗?
奚云祉真的很委屈,虽然说他是做了一点点手脚,但对方是自己要来江州的,他不过是让人在南初旁边,提了几句朝花节很热闹而已。
越想,青年就越气闷,手偷偷在脖颈摸了一下,满掌都是黏腻的汗水。
他等的都出汗了,为什么对方还不说话。
他现在可是病人欸。
居然还不理他。
褚岁晚没有错过被褥的动静,手握拳,抵在唇边轻咳了一声,但还没等她开口,车外就响起了青枫的声音。
第58章 二弟,还是要含蓄一点。……
青枫:“二少爷,前方就是渡口,行人多,需得下车步行。”
渡口?
奚云祉的身体瞬间一僵。
既要下车,那方才的话题也就不便继续。褚岁晚看着仍没动静的青年,心念一动,她突然想到一件事。
“殿下,臣在邬神医那拿了治晕船的药,等下殿下可以试一下。”
褚岁晚出发之前,事先查了路线。在得知中途要转水运后,她又去了一趟空音谷,向邬徽询问有无减轻晕船症状的药物。
对方闻言后,那双清冷的眼眸颇为古怪的看了她一眼,随即就递给她一个红瓶,还有一个装着绿色液体的瓶子。
说严重就吃红瓶的药丸,轻微就往鼻下抹醒神露。
装的绿色液体就是邬徽口中的醒神露,褚岁晚打开闻过,那刺鼻
的味道确实不辜负它这个名字。
也不知道奚云祉能不能接受。
不过,按之前他的反应,估摸着应该要吃药丸。
“原来都督这么关心我。”
奚云祉从榻上坐了起来,厚重的被褥从他肩头滑落,身上穿的白色中衣果然浸透着汗水,底下线条分明的肌理若隐若现,肩阔腰窄,漂亮又结实。
凌乱的发丝有几缕缠绕在青年修长的脖颈处,豆点般大小的汗珠划过青年凸起的喉结,蔓延至锁骨,最后落入引人遐想的衣襟下。
此时俊美的面庞泛着薄红,胸膛略微起伏,偏偏他还轻勾着薄唇,活色生香得像是山间摄人心魄的精魅。
视觉带来的冲击,让褚岁晚仓皇的移开眼,急忙丢下一句“殿下,臣下车等您”,便撩开门帘跳下了车。
落下的帘布,隔绝了里面滚烫的画面,但其主人,面上却一脸疑惑。
挺翘的睫毛如蝶翼噏动,漂亮的桃花眼里,眸光懵懂又晶亮,这一幕随着风摆的门帘,让外面守着的少年得以窥见几分。
褚岁晚几乎是不假思索,就背过身。
纤细的肩膀虽不宽阔,但恰到好处的把车门遮挡得严严实实,而那令她无暇顾及的车帘,也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牢牢的粘在窗框。
她眸光一一扫过来往投以好奇目光的行人。
很温和的浅笑,却莫名使得看过来的人感到压迫,瞬间就把自己的视线收了回去。
南音和沈顾下车走过来,看到这一幕,杏子眸灵动的眨了一下,朝褚岁晚问道:“二哥哥,大哥哥怎么还不下来?”
为了减少身份带来的麻烦,他们觉得以兄妹相称,奚云祉和褚岁晚是两兄弟,南音是家中最小的妹妹,而南初和乌鸢则是随行同玩的友人。
褚岁晚笑着回:“大哥还得整理一下衣襟,很快便下来。”
她话音刚落,南音就瞧见自己的表兄一身白衣,风度翩翩的提步下车,没有一丝受伤的痕迹。
褚岁晚听到动静,不动声色的移开身体,而她身后见南音望来的青年,眉峰轻挑,“妹妹这么记挂大哥啊。”
“谁记挂你,不要脸。”
南音瞥了他一眼,抱着双臂嫌弃的道。
看来是好了。
这幕落在周围人眼中,心里的探寻消退了几分。
不过就是一群富家子弟来游玩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