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认栽。
摊主垂头丧气地耷拉着脑袋。
这是他第二次来黑市摆摊。
上回卖力吆喝了半天，总算卖出去一件下品的生活类灵器，面具材质由此升级为玄铁。
回家后，久卧病榻的老父亲将紫韵夜光杯这件传家宝给了他，希望能够借此助他招揽些生意。
现在可好，生意没招揽到，传家宝却被抢走了，父亲若是知晓此事，怕是要气晕过去的。
瘸子摊主顿时没什么心情摆摊了。
他拄起拐棍，一瘸一拐地走入人群，抬头一瞧，哪儿还有那位青衫男子的踪影，就算找到了，凭他的速度，又如何追的上……
摊主唉声叹气，转身回去时，一个愣怔。
面前赫然站着一名杵着拐杖的老妪。
老妪佝偻着背脊，那双隐藏在木质面具之下的眼睛沉黑，静默望着他。
摊主呆住，反应过来时，老妪已经与他擦肩而过，恍惚间，他好似听到了一声：
“你等着，我去帮你追回来。”
声音真切回荡于他耳畔，却又有几分不太真实。
那耄耋之年的老妪口中传出来的嗓音，竟如少女般清澈明朗。
是幻听吧？
瘸子摊主自嘲摇头。
一个腿脚比他都不利索的老妪，怎么可能帮他追得回来呢？
摊主弯腰收拾地上的摊子，想着那名青年往黑市深处走去了，总会有出来的那天。
他决定去黑市门口守着，坚决不放任何一名青衫男子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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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风玥杵着拐棍，慢悠悠地跟随人群走着。
那名与瘸腿摊主纠缠的青年身形与音色都和顾临渊很像。
起初也只是怀疑，待他做出争抢灵器的事后，关风玥便笃定那人是顾临渊了。
只有顾临渊会对灵器如此狂热，也只有他，会出手如此阔绰，几千几千的灵石
拿出来，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至于他为何会来黑市，用脚趾头也能想出来，是为了采买各式灵器。
前世宗门大会上，她记得韩行一惜败的对手便是顾临渊。
顾临渊的修为向来根基不稳，但他最终却摘得了筑基弟子赛道的魁首，在琉光宗中掀起了一阵不小的舆论之风。
据说他不知从哪儿弄来了一样极品灵器，正是那法器助他一路不费吹灰之力过五关斩六将，顺利晋级魁首。
而就在他晋级后不久，便突破修为瓶颈，跃升金丹，可谓是双喜临门。
那件传闻中的极品灵器，会不会就是从黑市中淘来的？
她看过了，黑市二楼的灵器压根没有极品的，上品也是稀有，顾临渊应当不是从二楼购置的极品灵器。
难道说，在这黑市之中，还有其他地方售卖灵器？
关风玥停下脚步，抬眼观察四处人群的流动方向。
黑市一楼与二楼人满为患，可驻足停留的顾客只占了五成都不到，剩下的人都只是路过，行进方向是更高层的位置。
“快快快，距离拍卖会开始只剩下不到一个时辰了，我们快点过去，不然好位置都要被别人抢完了。”
“急什么，急也没用。以我的经验来看，现在过去也没什么好位置了，不如慢慢来，省点力气，不至于待会抢拍丹药说不定能用得上。”
关风玥竖起耳朵听周围的人谈话，嘈杂的声音中出现最多的词汇便是“拍卖会”。
从此起彼伏的议论声中可知，黑市一年一度的拍卖会即将在最高层举行，届时会有诸多世上罕见、品质极佳的灵器法宝和灵丹妙药相继竞拍。
如此看来，顾临渊八成是去了拍卖会会场等候。
关风玥缓步上楼，黑市共九层，待她忍着酸疼的双腿终于爬到第九层时，却被守卫拦下，守卫厉声道：“只有银质面具及以上客人有资格入内竞拍，其余人等只可在外围观。”
围观？
关风玥四下瞧了瞧，果不其然在围栏角落处看到了用红绳围起来的“观众席”，黑市的红绳也格外讲究，悬空的绳子下面还坠着一枚枚玲珑的琥珀石。
关风玥杵着拐杖走过去，到近处时发现，原来红绳是一件中品的法器，进入红绳圈起来的范围后，围栏上的幕布便凭空消失不见了，内里拍卖会的现场一览无余。
但见中央搭建了一个高高隆起的木质圆台，围绕着圆台坐着一圈又一圈等候拍卖开场的来宾，内层一圈的人戴着黄金面具，外层的人则大多是白银面具。
关风玥到观众席上找了一个角落的位置坐下，目光在一个个面戴白银面具的人身上停留，寻找顾临渊的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