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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姬灵羽和妃嫔们离去后,黔国国君在桌前端方坐着,把玩着手中的佛珠,不置一词。
他不率先发话,沐桢与沐莀也不敢说话。
殿中有一瞬间的安静。
顾临渊率先打破僵局,到沐桢面前呛声:“前日用降灵药偷袭我与师兄的时候你不是很嚣张吗?现在怎么连屁都不敢放一个了?”
低着头的沐桢迅速抬眼扫了顾临渊一眼,说出早已在腹中备好的一套说辞:“三殿下将那蚌精视为贴心好友,再三与我说起要邀请她来参加生辰宴的事,为了不让三殿下失落,我这个做舅舅的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还望两位道友宽宏大量,原谅我这一次吧。”
沐桢的语气充满了悔意,若是不了解个中详情的人只会觉得是顾临渊仗势欺人。
顾临渊回以冷哼。
裴子瑜低眸,淡淡道:“既如此,为何今日生辰宴上,不见关姑娘?”
沐桢早料到他们会问起这个,当即掐了一把大腿,痛心疾首叹息道:“这也怪我看护不力,带那蚌精去我府中作客途中,我看那蚌精身形瘦削,便心生怜悯,于是叫停马车,下车去帮她买些吃食填填肚子,谁知那蚌精趁我买吃食的时候跳下马车逃跑了。彼时街上人来人往,我发现她不见并且去寻便再也寻不见了。为了这件事,我也是懊悔万分,今日生辰宴,三殿下虽然嘴上不说,但我也看得出,她是想念那蚌精了。”
说到这里,沐桢满脸希冀地望着裴子瑜:“不知道友可有方法联络上那蚌精,如果可以的话,请你帮我向她转达,那日是我没有照看好她,我愿意亲自登门向她致歉。”
沐桢的这一套说辞可谓是严丝合缝,即便是做了坑蒙拐骗之事,也说得冠冕堂皇,将自己摘得干净,找不出苛刻责怪的地方来。
裴子瑜又怎不知沐桢的虚伪?他干脆无视沐桢,拱手向黔国国君行了个礼,缓缓道:“国君,当初正是国舅发布除妖任务,让我与师弟将皇宫中的妖邪除去,但在我与师弟完成任务后,又翻脸不认人,将关姑娘拐走,至今下落不明,还请国君做主,给我们一个交代。”
区区一个蚌精的下落,黔国国君原是不甚在意的,但是裴子瑜告知他,他们之所以会对郦雪柔下手,是因为沐桢的指使,可谓是戳到了黔国国君的痛处。
黔国国君看沐桢的眼神顿时难看起来。
贤妃出声争辩:“兄长会让他们过来,不过是因为臣妾身体不佳,体弱多病,兄长怀疑宫中有邪物作祟,阴气逼人,这才请两位道长过来作法除邪,臣妾又怎么会知道这宫中的‘邪祟’竟然会是郦妹妹呢?若是早知道郦妹妹会因此暴毙,臣妾……”
贤妃音色哽咽,舒缓了下情绪后继续道,“臣妾是万万不会让他们加害郦妹妹的呀。”
看着贤妃哭得梨花带雨,黔国国君神情却是默然:“这么说,的确是你兄妹二人商量好的,引宫外方士入宫,雪柔的死与你二人脱不了干系!”
望着满脸怒意的国君,贤妃哭声尤甚:“圣上,臣妾并非有意为之!”
贤妃神情戚戚然,涂着精美丹寇的手直指裴、顾二人:“是他们……是他们痛下杀手!”
顾临渊捏住贤妃的手腕一甩,贤妃脚步不稳摔在了地上,顾临渊轻嗤:“我们不过是你们借力打力的刀剑,若非沐桢发布任务,我们也不会过来。”
此行,顾临渊得了碎天凿,裴子瑜得了麒麟骨,可谓是收获不小。
但顾临渊实在无法容忍沐桢竟敢对他们用降灵药偷袭,也看不惯贤妃刻意甩锅。
贤妃在地上不停叫痛。
沐桢见状,怒视顾临渊:“道友莫要欺人太甚。”
这时,门外跟着关风玥赶到的姬灵羽正巧看到贤妃被推到地上,连忙过去搀扶:“母妃!”
门口,关风玥满身戒备地望着沐桢。
沐桢看到她,整个人一怔然,又迅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易容丹和哑药不到时辰是不会失效的,谅这蚌精不能言语,掀不起什么风浪。
关风玥拖着与她等身高的三叉戟,向裴子瑜走去。
裴子瑜认出了她手中的武器,出声询问:“这位宫娥,敢问你是从何处找到的这柄鱼叉?”
关风玥静默,垂眸从袖中拿出视煞眼镜。
裴子瑜:“此物为何也在你手中?”
他打量面前宫娥的样貌,小眼睛、宽鼻子,容貌与关风玥大相径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