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红色的气球……绳子缠绕上了……脖子……越缩越紧……]
[窒息的人脸……青紫交加……]
[红气球的绳子几乎嵌入了肉里，要将他的脖颈给扭断……被扭断的人头让红气球给吞了，红气球越来越大……大得不可思议……]
有什么办法、有什么办法避免吗？！
张柔柔很快适应了这种虚幻又恶心的状态，不甚清醒的头脑开始努力寻找这个问题的答案。
[炸掉……红气球越来越大……显现出了……]
[何警官的脸。]
“汪汪汪汪！！”
小麦哥扭过身对着眼神发直的主人一阵狂吠，喉咙里发出极具攻击性的咕噜声，见张柔柔依旧处于自己的世界中，它甚至向她的小腿猛地一撞！
曹卫民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差点失足的张柔柔，松了口气后，眼神看向小麦哥：哥们，你行不行啊？！
小麦哥低头呜咽两声，又讨好似的蹭了蹭张柔柔的小腿。
不过张柔柔也因此反应了过来，她深深喘了几口气，眨了眨眼，突然指着站在楼道口的何都大喊：“何——”
被指着的何都皱了下眉，还没反应过来时，就看见同一时间，曹卫民迅速扭头向他扑了过来。
那样子像极了刚刚的小麦哥。
毫无防备的何都被他狠狠一撞，加上身上的防护服不算轻，整个人倒在地板上发出极大的响声。
但是，明明扑倒他的曹卫民却没有压在他的身上。
何都双眼大睁，抬头，看着这位曹警官被迫昂着头，而他的脑袋上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红色的气球。
怎么回事？！
何都赶紧起身，试图上手帮忙却又突然顿住。
“别！何警官！”
惊慌失措的女声从曹卫民越来越向上的身体后传来，张柔柔探出颗脑袋：“他被吊着的，不能碰他！”
她‘看’见了。
红气球的丝线坚硬得能够杀人，强行拽下曹卫民的身体估计会直接人头分离。但刚刚她看见的明明是何警官的脸，为什么中招的却是曹警官？
来不及多想，张柔柔又道：“咱们必须把头顶上的红气球弄破！”
弄破？
何都眼神一凝，飞快的在四周寻找些什么能用得上的东西。
他穿着防护服，手头上没有能用到的锐利物品。
四周？
被封锁了的窗户和禁闭的三户门——据了解，31层的户主们都没在家。
窗户玻璃打碎的话应该可以……等等，还有一个人呢？
短短两秒过后，何都才发现不对劲。明明刚刚还有一个警官在他旁边啊？
他顿了一下，抬头向上看去——
那颗红色的气球光滑的表皮上，隐约显露出熟悉的痕迹。
……那是几分钟前还和他对话的警官的脸。
**
电梯里面，许金艺转过身，不出所料的和小丑面对了面。
明明已经没有了气球，小丑的右手还是举起的。它的两只眼窝扑了浓厚的烟熏妆，眼部周围的白色油漆裂开了一道又一道。
小丑冲着许金艺咧开了嘴，右手向前一伸。
一根软趴趴的细线被递到了许金艺的眼前。
小丑：“…？”
它的气球呢？
它那么大一颗红气球呢？！
小丑骤然转身，却只看见了紧闭的电梯门。
没有红气球它怎么杀人！！
密闭的空间里回荡着诡异的声响，小丑紧紧攥住手中的白色细线，双拳愤怒地砸在紧闭的电梯门上。
“砰！！”
让我离开！！
“砰！！”
我要我的红气球！！！
当它还想再来一次时，一只手勾住它带着花边的围脖，一个用力让小丑愤怒的双拳丧失了击打目标。
“诶↓↑！”许金艺音转了几个调，透露出强烈的不赞同来，“再一再二不再三嘛！”
“你丢失的只是红气球，而继续砸下去，电梯它可是失去了两扇电梯门啊！”
小丑：“……”
它不砸门了，它开始试图用手中仅剩的白色细线勒死面前这个贱兮兮的连帽衫。
许金艺一个灵活佝腰，从小丑手下逃开，却一不小心踹到了昏迷中的曾智。
“嗯……”
这家伙咕哝了一声，缓缓睁开双眼。
瞬间，一张极其符合童年噩梦的小丑脸印刻在他的双眼中。
曾智：……
深吸了口气还没来得及放声尖叫，就被黄扬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
一声惨叫不上不下，噎得他翻起了白眼。
“嗯嗯！”许金艺哼了几声，手指往上一指，示意小丑看过来，“进电梯了，咱们就得遵守电梯的规则。”
小丑缓缓仰头，看了一眼那张薄纸，许久后才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声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