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一眼丈夫,摇摇头,不再多说。
怎么可能不担心,这可是她亲眼看着长大的弟弟,她最宠爱的弟弟如今变成这样,怎么可能有心思睡觉。
偏偏罪魁祸首是她的父亲,想撒气都没地方撒,只能忍着。
她将头埋在丈夫结实的胸膛里,眼泪打湿了衬衫,手揪着衣角:“如果格罗醒不过来怎么办”
光是一个设想都足以让她浑身颤抖不已。
皇帝一把抱住她,心疼地说:“不会的,我已经请了最好的牧师,他一定能挺过来”
事实证明,牧师再多也没有用,格罗的病情第二天就恶化了。
烧焦的皮肤扩散,鲜血从裂痕中溢出,刚使用魔法修补,下一秒又裂开了。
修补魔纹必须要大法师级别以上的法师才能做到,皇宫唯一一个符合条件的法师几年前出去云游,现在都没回来。
换句话说,一线生机被掐断。
夏洛蒂整个人陷入绝望,脸上再也没有出现过昔日柔美的笑容,终日守在病床前。
“陛下,我知道一位前辈能拯救格罗少爷”默林刚从远处赶回帝都,听说了这件事,第一时间就赶往皇宫。
“快说!”
默林言简意赅,将发生在自家弟弟身上的事简单复述一遍:“我相信那位大人能做到这点”
经过他这么一说,弗朗西斯科瞬间冲出皇宫,一眨眼间至服装店门口前。
街道上人很多,格罗的事闹得沸沸扬扬,人们在为帝国即将损失一位天才魔法师而惋惜。
弗朗西斯科不敢擅闯,肢体僵硬地站在街上:“前辈,请您见我一面”
江苗掐断传音石,几步走到窗前,垂眸看向下方。
不过几日不见,仿佛换了一个人,胡子拉碴,头发大片花白,衣服也邋里邋遢的。
“这是怎么了?”她问。
贝斯立刻回答:“大概三天前,一位叫做格罗的贵族魔力暴动,性命垂危”
江苗震慑了他后,使用魔方回了趟海岛,因为赵建国着急买五十万的切割机,手头没钱。
她给人送钱去,并且把财宝一并分了。
赵建国要了一个空间接近于无限的储物戒指,一大块生命树的主干。
江苗手里的椅子虽然也产于生命树,但只含有一根主干,剩下的全是旁系枝条,整体恢复效果没主干碎片强。
她要这把椅子存粹是坐着舒服,还能补魔。
赵建国还拿走了产自于矮人族的攻城玩偶,据说打算用来开矿山。
江苗了解完事情的来龙去脉,指尖敲打着光滑的桌面,并未搭理楼下愈发绝望的呼喊。
看来不是她的错觉,换做以前,她一定不会如此“高高在上”。
江苗挥挥手,示意贝斯先下去。
她的眼眸宛如一滩死寂的清潭,清澈,空无一物。
弗朗西斯科喊了半天不见有一点回应,他咬紧牙关,后撤一步,双膝缓缓下降。
一旁围观的贵族们发出小声的惊呼:“他该不会要下跪吧?”
“你说他是不是疯了啊,他儿子根本救不回来”
“天哪,他要向平民的店铺下跪吗?真丢脸”
叽叽喳喳的冷嘲热讽如刀剑刺向他的自尊心,但这些跟儿子的命比起来,不算什么,更何况他才是事情的罪魁祸首。
这是他应得的惩罚。
“起来吧”雌雄莫辩的声音随风响起,一股轻柔的水流将他即将落下的膝盖托起。
弗朗西斯科脸上挤出比苦还难看的笑容,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语气卑微急切:“求您救救他,我愿意付出一切”
江苗对他的一切不感兴趣,冷冷地瞥他一眼,淡声:“在哪儿”
“皇宫,我带您去”他踉跄两步,嘴里念叨着咒语。
江苗更嫌弃的看他两眼,魔法书在宽大的法袍下翻动,悄无声息地锁定瞬移魔法。
一眨眼,两人直接到了皇宫门口,而他的吟唱才刚刚结束。
还没靠近房间,明亮得刺眼的光芒从门缝里散出,浓郁的光元素逸散到走廊。
弗朗西斯科一把推开大门,吓到了正在治疗的牧师们。
夏洛蒂站在巨大的治愈法阵旁边,被突然的开门声吓了一跳,怔怔地看着门口站着的陌生人,随后惊讶道:“您就是那位前辈?”
江苗没有搭话,靠近房间中央的格罗,手掌贴合地面,强大的水元素冲开法阵中流淌的光明元素。
“他们都出去,你留下”她瞥一眼夏洛蒂。
来自于同一个血脉的水元素能熄灭格罗的火元素,将伤害降到最低。
人都走后,江苗加大魔力输出。
刹那间,房间光滑的墙壁出现很多水珠,空气变得湿润厚重,不一会夏洛蒂穿着的衣服被动激活防御机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