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欢快的笑声中，一些不同的声音显得格外明显。
江苗扭头一看，眉头紧紧皱起——比琳达艰难地背着一个血人，是诺曼。
诺曼仿佛刚从血水里捞出来，大片的鲜血从身体里溢出，生命的气息正迅速消散。
比琳达没走两步，扑通一下跪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如此惨状，爱丽丝自然看见了。
她只犹豫了几秒，小跑过去，使用光明魔法治疗命悬一线的诺曼。
江苗感到意外，毕竟对于爱丽丝来说，她完全不认识这两个人，自然没有主动帮忙的理由。
诺曼仿佛刚从血水里捞出来，大片的鲜血从身体里溢出，生命的气息正迅速消散。
她也赶紧跑过去，拿出应急用的伤药给比琳达止血，同时不动声色地使用水系魔法。
爱丽丝已经能娴熟的使用中阶治愈魔法，经过十多分钟的治疗，诺曼的状态改善了很多，至少不再流血。
接下来的工作要交给专业的医者。
爱丽丝治愈完诺曼，转身去帮助其他受伤的群众。
一些受到她治疗的法师缓了口气后，主动过来帮忙，使用漂浮咒运送伤者去最近的医者工作点。
兽潮来得突然，魔女森林附近的协会设立了零时治疗点，接受牧师治疗之前，出示猎人徽章给可获得折扣。
江苗忙了一圈，好不容易缓过神来，发现有一处治疗点被伤者围得水泄不通。
风告诉她，爱丽丝就在哪儿。
她只好坐在被魔兽撞断的树干上，悄悄恢复消耗的水元素。
直到后半夜没有人排队了。
爱丽丝闭上酸痛的眼睛，手里突然被塞进一个温热的碗。
江苗手里端着同款魔兽炖肉汤，一边喝一边催促：“快喝吧，你累了一天，喝完好好休息休息”
“嗯”
夜晚，两人睡在自带的帐篷里。
江苗转过身体，正对着爱丽丝，似好奇般问：“你为什么要帮助他们”
能对不认识的人伸出援手不是件坏事，但有些人不值得。
爱丽丝的目光被床铺上的散落的青发吸引了，嘴唇缓缓开合，无比认真地说：“因为，我想像你一样”
“我？”江苗一时半会没理解她的意思。
爱丽丝抓起一缕头发放在胸口，眼睛紧紧盯着头发的主人：“就像你当初抱住我那样”
当初那样，当初？
江苗脑袋里浮现出了朦胧的记忆，仿佛褪色了般，让人看不真切。
她面上不露出一点异常，伸手提了提爱丽丝的被子，轻声说：“很荣幸很成为你的目标，快睡觉吧，已经很晚了”
等爱丽丝睡熟了。
江苗披上外袍，临走前深深看了一眼，给帐篷周围加了结界后，疾行至森林中心。
记不起来，不止这件事，再早些的记忆也记不起来。
耳畔呼啸的风好像顺着耳朵钻入大脑，嘈杂声音灌入，让本就不清晰的记忆变得支离破碎。
她停下来，一拳砸在树干上，树木瞬间断裂。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江苗想不明白，也不知道为什么，抱着头蜷缩在树根下。
“系统，你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五年来，一直和她待在一起的只有系统，她察觉不到的异常，系统一定能发现。
【……】
半晌。
【有得必有失，这个道理你应该早就明白了】
“有得必有失”她喃喃地重复这句话，一缕苍青的头发垂落，落入视线中。
混沌的大脑安静下来，理出一条清晰的线。
江苗缓缓站直身体，将碍眼的头发别到耳后，眼里的慌张消散重回冷静。
魔女的器官和魔兽的骨头终究不属于人类，想要长久的使用，必须要将其化作身体的一部分。
脱离人类范围，上限提高，她因此变得强大，能在短短五年内掌握人类不能掌握的智者魔法。
代价则是，她会丢失作为人类时的记忆。
“你说得对，我早该明白的”，当第一缕头发变色时，已经敲响了警钟，她却没有在意。
现在已经太晚了。
江苗戴好面具，眼神淡漠平静，没有任何东西能动摇她的决心。
不管是未来会变成怎样，直到生命的行驶到尽头，她都不会忘记自己是谁。
她是江苗，不是魔女。
第84章
江苗稍作休整，将外貌恢复成战士状态，卡着时间回帐篷。
爱丽丝已经起来了，用眼神无声的询问她去哪里了。
“看，水晶果，很好吃的，之前给帝国学院的学生当护卫的时候，意外发现的好东西”江苗晃了晃手里晶莹剔透的果子，“刚采的”
爱丽丝接过果子，小口小口地吃起来，稍后轻声说：“很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