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说，他们这种好学生应该是会巴不得和他这样的校霸，或者说是老师家长们眼中的小混混，用银河划分出一条三八线的。
这个顾凌，竟然要主动来见他？
他不由得来了兴趣。
论武力值，他自认在校内学生之间无敌，于是拦下了担心会有诈的跟班们，孤身一人和成延杉在学校后方的小树林里碰了头。
为了这次碰头，成延杉在动了念头之后的这几天里都故意踩着门禁时间回宿舍，说是觉得宿舍环境太乱了不适合学习，就在教室里多学了会儿。
这样的理由像是好学生会提出来的，但在成延杉看不到的地方，还是有人认真观察了他这几天的行为。
也是因为有了前几天的铺垫，所以在发现成延杉今天又没有按时回宿舍的时候，宿管并没有觉得是一件什么大事。
而成延杉则是借着这之间的空档期，同样摸到了小树林里。
两个人的碰头还算是顺利，只是气氛显然不太美妙。
顾凌向来不待见这些所谓的优等生，看到成延杉来了，上下打量了一圈之后，下巴一台，语气轻慢。
“说吧，找我什么事？”
成延杉早知道校霸的脾气应该不会多好，所以看到他这个表现的时候也没有觉得多惊讶，很是平静地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我想跟你们合作。”
顾凌抬起的下巴僵住，像是卡顿了的机器人一样缓缓转过来，不可思议地看着成延杉。
“合作？我们之间有什么可以合作的？！”
他明显有些震惊，但好歹还记得自己是在和人偷偷接头，说话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几乎只是气音。
是啊，谁会相信在传统校园里往往是对立状态的两种学生，竟然会主动合作？
但是成延杉他就是这么来了。
并且，他还带上了附上所有转校生签名的同意书，除了那位在课堂上昏倒的学生还在医院休养以外，一个人都不差。
虽然这个同意书理论上来说并没有任何的法律效益，但也已经把大家的态度都表明了。
顾凌借着树叶之间透过来的月光隐约看清纸张上面的字迹时，连自己脸上一贯的冷酷表情都忘了维持，下意识地深吸了一口气。
“你们这是想要做什么？”他冷静了一下，问。
成延杉站的位置刚好落下一束光，朦胧的月光从他头顶落下，看上去有些不太真实。
然后顾凌就看着他眼中这个看起来很斯文、很有书卷气、完完全全好学生气质的家伙，说出了他都不敢想的一句话。
“我们一起，把这个狗屁学校搞垮了怎么样？”
狗……
不是，现在爆粗口都不算是什么事儿了，重要的是，这位好学生，说的话，有点对他胃口哎！
虽然十几年来的认知都告诉他，好学生永远都在老师家长那里受到优待，永远享受最贴心的关怀，不可能想要搞这种一看就是校霸才会搞的事情。
但是手上的这份联名同意书，却在证明着事情的真实性。
没有人会陪着一个人跟他们开这么大的玩笑。
再怎么有影响力也不行。
顾凌狠狠地闭了下眼，吐出一口气。
“能跟我解释一下原因吗？”
不是他不相信同学，而是事情实在是出乎意料。
成延杉也清楚自己打算的事情太过惊世骇俗，早就做好了解释的准备。
当他把同学们这段时间的经历简单告诉了顾凌以后，连校霸大哥看他的眼神都充满了同情。
就是……好像他们也挺惨的。
虽然他看这些所谓天之骄子不爽，但也听说或者见证过他们的待遇。
不，是见证过常规状态下的好学生们的待遇。
在他的概念里，这样的惨无人道的作息表和学习模式，应该是针对那些成绩不够好但也没有差到没药救的学生的。
即便是那样，著名高考工厂里面每年也有不少人挣扎着要逃跑。
听着成延杉嘴里的学习模式，顾凌都沉默了。
不说别的，就是他家里那个要继承家业的大哥，每天除了上课以外还要兼顾学习礼仪艺术语言谈吐等各种课程的大哥，生活作息也没有他们这么惨啊！！！
微妙的同情在他的心里漫了出来。
这样的学习环境下，他们想要“造反”，显然也是一件情有可原的事情了。
弄明白了对方的目的以后，顾凌对于成延杉的警惕就小了许多。
至少在短时间内他们应该算是在同一战壕里的战友，多少还是可以相信一下的。
毕竟合作的基础不就是信任嘛。
“既然你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是不是已经有计划了？”
顾凌自认脑子并不比别人差，但是他刚刚才知道这件事，想要立刻拿出一个周全可行的策略明显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