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殿下神色窘迫,月娘忙将这蠢丫头按住了。
怕殿下不好意思,月娘没好直接问这等私密事,不过她在芙蓉给殿下梳头的时候装作铺床去上面瞧了一眼,干干净净什么都没有。
竟是个唬人的?
月娘心细,不由得多想了一些。
都在床上挨着她们殿下了,还将殿下的脖子弄成那样,竟然什么都没做?
莫不是?
一个念头飞快划过,但很快又被月娘否定了。
怎么可能,驸马爷那般英武挺拔,是个在沙场上随父驰骋多年的儿郎,她怎能这般猜疑,定是有旁的原因。
看着殿下自个在那偷偷给脖子上擦粉,试图掩盖那些见不得外人的痕迹,因为视线受阻,有些吃力的模样,月娘走过去帮忙。
“殿下,我来吧。”
昭兰心下还以为月娘不知自己脖子上的痕迹是哪来的,神色坦然地应了。
然下一刻便被月娘的话弄得脸色通红,支支吾吾起来。
“驸马爷当真是个粗鲁的,都不知道轻些,瞧,一夜过去印子还在,苦了殿下费心遮掩。”
一边用妆粉擦着,一边悄悄埋怨出去晨练的魏泫,月娘连声叹气。
夏日衣衫本就单薄,不似秋冬可以毫不费力地遮掩下这些见不得人的痕迹。
听着耳畔的抱怨,昭兰耳尖甚至都开始烫了起来,羞窘道:“月娘是如何知道的?”
到了这个地步,昭兰并没有否认,只是声音弱弱的,透着女儿家十足的羞涩。
月娘目光落在昭兰红润的面颊上,低声笑了笑,打趣道:“殿下忘了,婢子也是过来人,哪里是芙蓉那般糊涂,将这认成蚊虫叮咬的?”
月娘进宫前曾嫁过人,有过一个女娃娃,然当时月娘一家所在的荆州闹了场瘟疫,虽然朝廷以最快的速度去治理,但还是逃不过有些百姓在那场瘟疫中丧命。
月娘的丈夫和孩子便是那时离世的,昭兰只听她提起过一次,尽管已经过了许多年,提起这事,月娘还是神色悲戚。
昭兰怕月娘伤心,这些年来从不会提起与这事有关的,没想到这回月娘自己提及了。
昭兰担忧地看了月娘一眼,怕她难过。
月娘神色坦然,笑道:“都那么些年了,殿下勿要担忧,婢子没事,不过今儿这事婢子还有些话想问殿下……”
将旧事翻篇,月娘还是忍不住将自己心里的疑问放了出来。
这关乎于殿下往后的日子能不能得到一个女子最基本的快活,甚至往远了想还有子嗣,月娘怎能不在意。
昭兰听这语气,还以为月娘真的有什么严肃的事要说,面上的薄红也渐渐褪去,神色端正了起来。
“月娘请问。”
踌躇了几息,又在心里措辞了好半晌,月娘才试探着问出来道:“敢问殿下,驸马那方面可有疾?”
月娘问得还算是委婉,但正是这样的委婉让昭兰一时没明白,愣怔着问道:“哪方面?”
月娘见殿下没懂,顺势点了点昭兰的颈侧,那些被吮出来的红痕上。
懵了几息,昭兰好不容易才白净回来的脸再次染上了红霞,像是熟透的桃子,分外诱人。
她可算是明白了月娘问得是什么话,一时竟不知如何作答。
不自觉捏紧了梳妆台上的牛角梳,昭兰羞得沉默了几息,才开口:“月娘何故如此问?”
莫不是从哪里听到了风声,说魏泫是个假把式?
昭兰不免想多了,心里七上八下的。
在金陵时便跟三姐混,时常听三姐谈起这等平素不能宣之于口的男女情事,也曾接过三姐赠予她的风月话本子,不论是话本子还是三姐,都透露着这事美妙绝伦,让人食髓知味。
自打昭兰有了心上人,心中也不是没有期待过,尽管眼下正怄着气天天折腾人,但也没有想着一辈子这样下去,当个尼姑。
她可是好奇的紧呐!
然眼下月娘这一问,昭兰陡然生出无数猜疑,心神微震。
不会吧?
那厮无论是看着还是……摸着,也不像是个没用的啊!
忆起昨夜的光景,昭兰脸又红了起来。
月娘不知昭兰在想什么,只继续放出了她的疑问。
“婢子、婢子是想着,昨夜驸马爷也算是和殿下同床共枕了,还、还做出这般行径,竟、竟无事发生,这不大合规矩。”
月娘觉得自己这番话已经用尽了心力,委婉的同时也恰到好处地点到了关键处,觉得殿下应当可以明白了。
昭兰确实明白了,窘迫的同时也觉得有些好笑。
月娘竟是这般想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