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那句夫人,让她有片刻怔忪,片刻怦然。
昭兰无法不承认,她心底仍是满怀情愫,对着眼前的少年。
但先前的种种,昭兰可不会同他一笔勾销,不仅不会,还要让他知道耍弄她的后果!
然短短的时间内,昭兰还想不出好法子整治他。
虽然像昨夜那般很爽快,但她总不能夜夜如此癫狂,先不提旁人怎么看她,自己都觉得自己疯癫了。
“好狗不挡道,让开。”
照着他胸膛推了一把,没撼动,昭兰气得骂了句。
被骂成狗,魏泫也气得不轻,然对上昭兰,他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你非要如此吗?”
魏泫从未如此无力过,就如同眼睁睁地看着开战了,他身前却隔着一条滚滚江河,始终跨不过去。
情绪难免低落,魏泫抿唇瞧着昭兰,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昭兰见他这样子,竟觉得有些好笑,面上也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明知故问,还有,我如今看见你就来气,你离我远些。”
将新婚夫妻这场不愉快瞧在眼里,跟在后头的婢女和婆子大气都不敢喘,更不敢将看戏的神色露出来,生怕受了窝囊气的驸马一个不顺眼拿她们开涮。
可能也许殿下会保护她们,但她们依旧不想冒这个险。
眼见殿下又狠狠怼了驸马爷一句,驸马爷气得面色通红,然始终落于下风。
她们不是林姑姑和芙蓉姐姐,压根不知殿下和驸马爷怎就结了梁子,昨夜还闹得那么凶。
她们这些做奴仆的,跟着主子来到了朔州,同主子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原本她们还有些担忧,毕竟强龙压不过地头蛇,然眼下看着委实是她们杞人忧天了。
驸马爷哪里敢呛声,殿下稳占上风才是。
眼下父子两不久前才将匈奴料理好,其余诸国见状,也比往年安分多了,边境线附近的互市也增添了不少,朔州百姓与其余诸国贸易往来也热闹了数倍。
本来近期就不算忙碌,如今又摊上魏泫新婚,魏戍给儿子放了好些婚假,足足按着金陵的十日规矩来的。
之前魏泫还是很满意这十日的婚嫁的,现在不同了,他捏着这十日却不知怎么过了。
看着昭兰远去的决绝背影,魏泫知道自己目前正讨嫌,也歇了跟上去的心思,在原地生了许久的闷气。
想着回去自己也不被待见,心情不大畅快的魏泫干脆出去跑马了。
而这厢,站在院子前,昭兰注意到了上头的题字。
芷兰院。
如出一辙的名字,结合着与芷兰殿大差不差的布局,昭兰承认,确实是用了心思的。
至于他是怎么得知芷兰殿的布局,这还用猜,定是父皇卖了她。
怨不得临行前说得那么神秘,原来应在这。
嗤笑了一声,昭兰神色淡淡的,看着一点也没受用。
……
暮色时分,魏泫跑完马,大汗淋漓地归来,远远就听到自个院子里欢声笑语一片,尤其是有道鲜活清亮的笑声,魏泫尤其熟悉。
察觉到昭兰的心情很好,魏泫觉得这是一个能钻空子的时机。
人心情好,话就好说多了。
念此,魏泫踏着轻快的步子进了院子。
然事情不是他想得那般纯粹美好,只一瞧见里头的荒唐情景,魏泫压了一日的气便蹭蹭往上蹿,拉着一张驴脸就过来了。
平坦的庭院空地中,那个让他又气又爱的姑娘正眼蒙红绸在和婢女们玩捉人的游戏。
这本没什么,但里面夹杂了几个年轻俊俏的白衣郎君性质便不同了。
像是时刻有针在扎他的眼睛。
元昭兰喜欢模样俊俏的,这一点魏泫一直都知道,要不然当初也不会在曲江池上被他一眼迷倒。
但他绝不允许她挨其他俊俏郎君的边,尤其是都嫁了他,更是想都别想!
怒火几乎转化为实质,要是手里有跑马时的长弓,魏泫恨不得将那几个狐媚惑主的小子射成刺猬。
一刻也不能忍,魏泫就像一头牛,横冲直撞地就冲进了游戏圈里。
魏泫来得太突然,加上这等游戏中本就步伐杂乱,看不见的昭兰自然没察觉到异常,反而因为魏泫的脚步声有些明显以为自己终于要逮到人了。
“我可是都听到了,是谁的脚步声那么重,我来了~”
被即将抓到人的兴奋冲昏头脑,昭兰压根没察觉到那道脚步声是冲着她来的,顺顺利利地挨到了人,一把抱住了来人的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