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门外传来空姐的声音:“您好,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没事。”我有些心虚。
“我们在清理衣服,马上就出去。”亦柔回答。
感觉到空姐还没离开,似乎犹豫了会儿:“不好意思两位女士,机舱卫生间空间狭小,不好同时容纳两个成年人。”
“…”我好像听懂了她是什么意思,一股热气横冲直撞,从脖子烧到脸颊:“好的好的我们马上出去。”
某些看似不合理的规定背后,可能是真的有苦衷。比如机舱厕所不太好同时容纳两个人的意思,大概也许是某些人酷爱飞机/play,导致真正有需求的人无法使用。
出去的时候空姐已经离开,没料到的是,在我们落座的时候却殷勤送来热毛巾。
不是,小姐姐你这个笑容有点不太对劲儿啊…刚才真的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啊…好吧,虽然我思想腌臢,但亦柔是纯洁的。
我偷瞄身边的人,她伸个懒腰,拿起手机对准窗外的云朵拍了张照片,然后递给我看:“好看吗?”
她应该是没听懂空姐的言外之意,希望她真的没听懂吧。
飞机降落在北京首都国际机场,熟悉的暑气与干燥扑面而来,让人莫名有些安心。
亦柔说周荟茹从也是外地出差返京,差不多和我们同时落地。公司有派车来接亦柔,她可以送我们回去。
我本来对周荟茹印象就很好,知道她不是亦柔喜欢的人之后就更想多跟她接触。
周荟茹做的是时尚编辑的工作,穿着永远简单而不单调。她拖着行李箱向我们走来,隔着一段距离就摘下墨镜冲我们打招呼,自信大方的感觉特别像《穿普拉达的女王》里的安妮·海瑟薇。
“阿柔你住通州,跟我们不顺路的,”她掏出手机准备叫车,转头对我道:“小园和我住得近,要不我俩打车一起走吧?”说完还狡黠眨了眨眼。
我收到信号,对亦柔道:“好呀,学姐你这几天挺累的,早点回家休息吧。”
亦柔歪头打量我们,眼神不解:“你们俩,是什么时候熟起来的?”
“我们俩那是一见如故。”说完,周荟茹挽着我的手直奔停车场。等我再回头看,亦柔还是定在原地,落寞地朝着我们的方向张望。
真是个小可怜,可惜我还有很多问题要问周荟茹,下次一定跟你走。
来接我们的是位女司机,她车上有很好闻的香薰,是清淡型的茉莉香,应该也没有抽烟的习惯,闻不到一丝烟味。
打车最怕遇到抽烟还不通风的司机,车上不论怎么清理都有股陈年积累的烟臭味儿。尤其冬夏两季需要开空调不方便通风,那味道真的熏得人想吐。
“你是不是有话想问我?”周荟茹上来就单刀直入:“我比阿柔大两岁,你可以叫我荟茹姐。”
我讪讪:“荟茹姐你真是太厉害了,不像时尚编辑倒像心理医生。”
“哈哈,别拍马屁。”她从包里摸出块儿水果味儿的糖递给我:“是闹闹给我的,她说下飞机吃一颗就不容易晕车。”
橘子味道的糖入口,酸涩在舌尖上绽开,使随之而来的甜更甜。我望向窗外一碧如洗的蓝天,开口问:“她这些年过得好吗?”
“就看这个好怎么定义,如果说经济条件的话,那当然很好。至于其他,她从来没有说过,问就是很好。”周荟茹无奈笑笑。
“那她为什么从之前的行业离开,而且跨度这么大?”我记起那天李副导演说的话,里面肯定有造谣的部分,只是对亦柔来说,大概不会是一段美好的回忆。
周荟茹微微皱眉:“从何说起呢,我先来说说我跟阿柔是怎么认识的吧。”
“简单来说,她曾经是我前夫的助理,很不幸的是,他被那个烂男人看上。哈哈,他是闹闹生物学上的父亲,如果不是因为烂透了,我也不会说他坏话的。”
她把玩着手中的墨镜,眼神逐渐黯淡下去:“那个时候,我是个经济不独立,只能依靠丈夫的家庭主妇,内心深处最恐惧的事情就是怕丈夫被人抢走,还傻傻以为阿柔是来破坏我家庭的,挺狗血的吧。”
“再来说说那个烂人吧,他实在太会伪装了。事业有成、成熟稳重、待人接物彬彬有礼…这就是他努力经营的形象。可嫁给他之后我才发现,完全不是那样子的。”
“他让我辞职,切断我的亲缘、朋友关系,让我只能依附于他,他非常享受那种可以掌控别人人生的感觉。后来我才知道,他一直都跟宸风集团董事长的女儿纠缠不清,靠着有几分姿色和给大小姐做狗的毅力才能在三十五岁之前就做到总经理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