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轩的记忆好像出了问题,经过一阵尖锐的疼痛过后,脑子里好像多出来一些东西,这是——这个身体的记忆吗?
还没来得及细想,就被人拉住了手腕。李轩仔细感受了一下现在除了浑身无力外,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了,才终于将视线转向旁边这个一直拉着他的手,担心的不停的叫他小轩的男人。
这是‘他’邻居小兔的阿爹,他本能的对他笑了笑:“杜阿爹,我没事!”说完自己都愣了,这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
没有发觉到异样的杜阿爹转身去外面端来一碗温热的药,喂他喝下。药很苦,一看就知道应该是一直在外面的锅炉上温着的。
李轩看着屋里的一扇半开的小窗子,外面漆黑一片。
“现在什么时候了?”李轩想到古代的人都不说几点了,可一下子又想不出来怎么说,只好说一个不容易出错的词。
杜阿爹伸头望望窗外:“子时已过半了吧!”
李轩身体使不上劲,喝完药就只能躺在床上看着眼前陌生的一切,感觉像是做梦一样。
杜阿爹试了试他的额头:“还好退烧了,现在感觉怎么样了?还难不难受啊?”
还有些搞不清状况的李轩只怔怔的看着他,听他的问话只摇了摇头。喝了药后,他感觉又有了一些睡意。
杜阿爹看着他这样,吩咐他:“大夫说这药安神,你再睡会儿吧!我就在外间,明天再看看身体怎么样。有事就叫阿爹,啊!”
杜阿爹说完就吹熄了油灯,摸索着端着碗出去了,李轩躺在漆黑的屋子里,怎么都不理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记忆中多出的‘他’也叫李轩,不过是个能嫁人的哥儿。
李轩小的时候阿父爹爹很是恩爱,家庭条件在村里也很是不错,不能说是大富大贵,至少衣食无忧,李轩虽然是小哥儿,却还能去学堂读书识字。
这在很多的村子都是没有的,一般人家都愿意拿钱出来给小子读书。可是小哥儿以后是要嫁人的,所以一般都不会给哥儿读书。
这种幸福的生活一直持续到他十来岁那年,他那怀了孩子的阿爹从山上摔下来后,连带着还在肚子里的孩子都没救回来,他的生活才开始改变。
他阿爹死后,阿父前两年很消沉,每天只知道借酒浇愁,不事生产,家里的钱很快就见了底。对李轩的关注度也直线下降,让李轩从小就学会了自立。
李轩因没钱交学院束脩而辍学,不仅在家里要洗衣做饭,还要做农活养活自己和阿父,直到后来他的阿父又续娶了一个没有孩子的寡妇生活才有些起色。
那寡妇刚开始的一年碍于他阿父的情面对他还算不错,后来有了自己的孩子后,对他就是百般挑剔,千般嫌弃。
那女人在吹了他阿父半年的枕边风之后成功的把他从这个家撵了出去,让他阿父给他在村边的山脚盖了几间茅屋供他居住,美其名曰分家好说亲。
当时才十四岁的李轩性格好强,看不惯继母的丑恶嘴脸,看着阿父为了别人将他赶出家门,心里也很是失望。
这样的家里好像已经没有他的位置了,他很干脆的搬出来,现在都独自过了三四年了,生活过得倒也不错。
想到这里,李轩不由感叹:果然有了后娘就有后爹!真是至理名言,古人诚不欺我!
要说这爹狠心是真的狠,从小疼爱的,还是亡妻留下的唯一孩子,说不要就真的不要了。关键这边很是偏僻,周围只有杜阿爹一家和他相邻,说是相邻,其实也还相隔了二三十来米呢,也不怕那么小的孩子出什么事。
好在住的房子不小还围了院墙,不然李轩自己住还真的有些害怕呢!
李轩醒来时接受的记忆还不是很完全,原身是怎么受伤的,现在的脑子里还有些模糊。想要仔细的想一想,头脑就传来钝痛。加上可能是药效起了作用,李轩渐渐陷入沉睡。
翌日,天刚蒙蒙亮,门外响起嘹亮的鸡鸣。李轩睁开酸涩的眼睛,看清楚周围的景象,才真实的感觉这不是梦,是真实存在的。
屋里静悄悄的,李轩不知道杜阿爹去了哪里,他现在还是浑身没有力气,只能继续咸鱼躺。
上辈子的劳碌命,在这辈子终于咸鱼上了,心里还是很欣慰的。
正想着事,院子里先传来一阵一阵敲门声,随后又传来开门的吱嘎声。
“怎么样?小轩好点没有?”院子里传来一个年轻男人的声音。李轩通过记忆,知道这是杜阿爹的儿子方金来。
杜阿爹:“昨晚醒了一次,现在还睡着呢!”
“太好了,前天大夫说了只要醒了就没事了。阿爹辛苦你了!”方金来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喜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