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十二天里,阿犬再次反省,思考出问题的所在,可是仍想不出解……
怎可能那么巧合?
怎可能反应那么迅速?
怎可能……
「所以你认为信晴的战死是因为内应,而内应就是猴子?」信长沉声问。
上午,地点于安土城刚完工的大殿里。
感受到信长那冰冷的眼神,阿犬错开视线,望向信长旁边的佐久间信盛,他正微微摇头示意别说错话,而同在一旁的丹羽长秀则是一副想要息事宁人的表情,就连信忠亦是一脸的关切……
阿犬没由来的一笑,不去回答信长的问题。
在阿犬身上讨了个没趣,信长有恼怒,也不再去问阿犬,转而对林秀贞叫道:「说战损!」
林秀贞愣了一下,虽然知道不可能混过去,但他还是先望了大殿中心的阿犬一眼,又看了信忠一眼,直到信长不满地咳了一声。林秀贞才开口说道:「战损颇大,近江众武士死去十二人,足轻战死七十人,其余重轻伤共四百人。」
安土城刚建好的大殿内,安静了下来。
这样的战损,基本比一次近烈度的千人合战更大……
「后果?」信长又立即问道。
林秀贞叹了口气,「木下大人手下的战力减少一半,急需重整,同时本已有败像的赤井氏﹑波多野氏受到鼓舞,持续顽抗。明智大人表示攻下丹波的时间已必然会延后。」
「还有吗?」
「没有……」
「没有?」
「其他的事件与此事没有直接关系!」林秀贞咬了咬牙。
林秀贞不喜欢阿犬,也不同意阿犬这样出兵去对付家中的同僚,更完全不清楚事情的始末,但他知道阿犬是织田家的旗帜,不能倒。
「呵。」信长冷冷地睨了一眼林秀贞,他是想不到与阿犬有过节的他都会这样,只是这样没有任何的意义,信长转头望向另一边,「一益!」
如果可以,跟阿犬和木下秀吉都没有私交的泷川一益真的不想发言,尤其是这种时候,谁不知道信长跟阿犬的关系很好,要是现时说出的情报被认为是得罪了阿犬,那当雨过天晴后,寻仇的目标是不是要换成他呢?
可惜泷川一益是忍军头子,就是掌握本家情报,不像林秀贞那样,根本没有可以回避的空间。
「一益!」
「是……」
泷川一益「骨碌」的一声,吞了吞口水才说道:「在美浓守的行动之后,各方敌人和潜在盟友都有了新的行动,首先是与四国长宗我部氏已差不多谈好的姻联暂时停止,其次是越前一向一揆组织军势似有包围金崎的打算,其三是武田胜赖完成对本家的整顿失去了最好的攻坚时机——」
「泷川大人,本家的攻略本来就是以收复上村为目标,至于甲信那是有机会才进攻,没有的话也不会进攻,并没有错失一说!」信忠突然插话。
「是……是!」泷川一益觉得自己心脏好像少跳了一拍。
「奇妙丸等一会才再发言。」信长先是摇头,再望向泷川一益,「接着说下去!」
「最后是毛利家重新展开了进攻,不只播磨一地大量国人反水,摄津一地亦出现背叛,可能连潜伏的阿波三好家也会耗土重来。」
不只信长皱起眉头,不少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
最后的才是最大的问题,平衡被打破之后,要是不及时去堵住缺口,那接下来的灾情将是一发不可收拾的。
一会的沉静,信长扫视了一遍在席的所有人,最后视线落在中心的阿犬。
「都听好了吗?」
早已收起笑容的阿犬,也一样用冰冷的眼神回望着信长,不发一言。
——啪。
手重重地打在塌塌米上,信长站了起来,直接走到阿犬的面前,对她大声咆哮:「听到了吗!」
阿犬眯起了眼,信长那不到两指距的头颅,她只要启动,一击就可以将之扭下,旁边的人甚至不能做出任何反应。
如果……
这个想法在生出来的那一瞬间,就被阿犬压了下来。
冲动和愤怒都已经证明了没有用,而且杀信长是错误的,那是因为各种各样的不甘而生出的怨念,并不是真正的想法。
「阿犬!」
阿犬摇头,「我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我没有任何证据。」
信长也没想到阿犬如此干脆地说出似是认错的话,不过他并没有因而高兴,这句话代表的不只是阿犬知道自己在先斩后奏,更代表在当时再给她选择一次还是会做出同样的事。
「这绝对不能容忍!」信长猛摇头。
没有人附和,在座的都只是看着信长在说。
大概这时候所有人都不觉得信长会重罚阿犬,不过阿犬和信长心里都清楚,这一次绝不会是简简单单一句话几个月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