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不知道自己那没心肝的夫君是如何压榨底下人的。
乔誉有苦难言,只能苦笑着点头。
他现在不敢再挑衅,若是和小妹偷偷说那狗男人的坏话,那个小心眼还指不定要怎么更惨无人道地报复回来。
好在谢昭凌还有一丝人性,知道他还要准备科考,只圈着他做了半个月的工就放回去。
回去后人瘦了一圈,看得褚氏心疼坏了,忙吩咐厨房给他接连安排几日进补的饭食。
后又因补得太过,加上近日干燥,吃得他鼻血直流,怎么都止不住。
吴大夫来看过,憋着笑让乔誉不要太沉迷于补药,不可肆意放纵。
他板着脸说自己没有,只熬夜读书来着。
吴大夫“哦”了声,瞥一眼桌上还未撤下的鹿肉。
临走时又嘱咐了一遍,让他最近清心寡欲些,饮食上多吃清淡的。
“禁欲”二字着重强调一番,当时屋里还有婢女和陈姨娘,闻言皆捂着唇笑。
乔誉闭了闭眼,听到了他的清白名声破碎的声音。
褚氏送来的鹿肉劲儿实在不小,乔誉夜里睡不着,心浮气躁,去洗了个冷水澡。
回来躺在榻上,听到了外头三更梆响。
心头忽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漫上心头。
他想着这半个月发生的一连串的事,眼眶慢慢红了。
再次悔不该当初,实在不该因为一时气恼,去惹了那不该惹的人。
谢昭凌赢得不光彩,他手底下的人都帮他。
不像他,只有自己一个人,还没权没势。
但乔誉决定不同他计较。毕竟是亲兄长,给他点面子,这半个月里受的委屈默默咽下,没再同旁人说。
夜里又梦到谢昭凌初到乔家时,自己变着花样为难他。让他住漏雨的屋子,让他去打扫马厩。
真是个甜美的梦啊,要是一直都不醒来就好了。
**
中秋时,小夫妻俩回了娘家。
用过午膳,乔姝月去陪褚氏,母女俩在房中说体己话,一众男人都被赶了出来。
二哥乔良离了父母以后,活像一只放回山野的猴子,张牙舞爪,上蹿下跳。
见四下无外人,蹦蹦跳跳凑上去,揽着妹夫的肩膀,说说笑笑的往外走。
“近来可还忙吗?有用得上二哥的地方就说话啊,我虽不懂什么正经事,但你若想在城里抓人,或者要问哪家纨绔的把柄,我可是门儿清。”
“多谢二哥,不会同二哥客气的。”
“哎,当初我就瞧你好。”乔誉欣慰地拍了拍他肩膀,一扭头,见乔誉远远缀在后头。
都出了主院,乔誉还没跟上来。
鬼鬼祟祟,不像好人。
乔良拧起眉,奇怪道:“老四,你在后头绣什么花呢?”
磨磨蹭蹭,磨磨唧唧的。
乔良不太高兴,“今儿妹妹妹夫难得回来,你不上赶着招待,躲什么懒?昔日里就数你们走得最近,怎么反而生疏起来了?”
乔誉:“……”
他有时候真的很羡慕二哥,做个傻子其实也挺好的。
谢昭凌懒散地瞥了一眼来,嘴角噙着一抹笑意,让人不得不深思,他心里是否又在憋坏水。
乔誉打了个冷颤,不自觉挺直背脊,连忙几步跟了上来。
……
晚膳过后,褚氏挽留小夫妻俩。
房间都有现成的,乔姝月才出嫁没多久,那院子褚氏日日让人打扫,随时都能住进去。
乔姝月看了谢昭凌一眼,她只怕谢昭凌晚上还有事要忙,没敢一口应下。
谢昭凌笑着颔首,“都听母亲安排。”
褚氏欣喜不已,派人先去给木兰院掌灯,给他们烧热水。
又聊了半个时辰,褚氏乏了,他们一种小辈便起身告退。
二哥惦记自己房里那只才养的没断奶的小灰猫,匆匆打了招呼便回了院子。
谢昭凌目送乔良离开,才揽着乔姝月往回走。
他微微弯腰,贴近她的耳朵,“下回不必问我,你想留下咱们就留下。”
“那怎么好?毕竟……”
“毕竟我很忙?”他哑声笑道,“娘子之命,不敢不从。”
与她相比,没有什么更要紧的。
乔姝月无奈地叹了口气,随他去了。
谢昭凌见她这幅忧国忧民的样子就觉得可爱,没忍住要揽她入怀吻下去。
乔姝月红着脸,手抵着他胸膛,“四哥还在呢。”
谢昭凌皱着眉,不耐地往后瞥。
果真见乔誉唯唯诺诺在后头跟着。
没等谢昭凌质问,乔誉抢先开口:“回去的路只这一条!”
兄妹俩的院子挨着,没法躲开。
乔誉试探道:“要不你们让我先过去?随便你们亲热。”
乔姝月一下红透了脸,嗔谢昭凌一眼,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