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懿就定定的站在地上,皇上这样的表情便是心有怀疑了。
一瞬间,本就千疮百孔的内心碎成齑粉。
前世的种种经历涌上心头,夫妻离心,同床异梦,此前的欢愉顷刻烟消云散。
随之而来的是海兰的掷地有声,“奸夫便是御前侍卫凌云彻,皇贵妃每每从雨花阁祈福祝祷之后,便遣散伺候的宫人,在宫道和和凌云彻相携而行,互诉衷肠。”
金玉妍腰肢酸软,已然扶着椅子坐下,闻言娇笑道:
“听说皇贵妃每日都要亲自去雨花阁祝祷,皇上知道臣妾信奉北君教,所以只是每日抄了经书让宫人送去雨花阁供奉,安吉大师还送了皇贵妃香炉和藏香,还有贴身戴着的手串,身为皇上的嫔妃,理应和外男注意分寸才是。”
皇上淡淡道:“国师修为高深,不可妄言。”
金玉妍捻着帕子,和缓道:“愉妃,你我都曾生过皇子,如今你贸然揭发皇贵妃的私隐,可是皇贵妃得罪了你不曾?”
第90章 虽迟但到
皇上闻听此言,锐利的目光看向海兰。
如懿乱了阵脚,一切的一切都和她料想的天差地别,想好的说辞也用不上了,只道:
“愉妃,你我到底是多年的姐妹,本宫自问从未亏待过你。”
随即跪在地上,“皇上,安吉大师确实赠过臣妾香炉和藏香,却从来没有过什么手串,臣妾不愿被人白白污蔑了清白,还请皇上为臣妾做主。”
海兰冷哼一声,“嘉妃刚才所言不无道理,皇贵妃生性淫贱,德行有亏,当初初出冷宫,曾经亲手扶起了掌事太监的手,可见她举止轻浮;
为了容佩,不惜将宫里的大宫女菱枝换与嘉妃为粗使宫女,可见其毫无情义;
宫闱之内和侍卫并肩而行,且不论他们说了些什么,都是有损皇家颜面的事,臣妾恳请皇上肃清宫闱,严惩皇贵妃。”
皇上摸索着腰间的海东青玉佩,眸光幽深看向海兰:
“朕记得当初慧贤皇贵妃刁难于你,是皇贵妃出手相救,你就半点不念往日恩义吗?”
海兰这次铁了心,要咬死如懿,自然不会顾念往日的情谊,只将一切都推在如懿身上。
又唤出了几个证人,其中一个便是曾经在冷宫伺候过如懿的水芝。
水芝已经梳了妇人发髻,一身绸衫,只用一支鎏金包银的扁簪盘住头发,脸蛋上两坨红晕,一看便知这几年过得不错。
水芝将如懿在冷宫时,和凌云彻独处一室,冷宫失火,凌云彻不顾男女大防救了如懿出去,桩桩件件没有加一丝晕染,实话实说。
金玉妍觑了眼皇上的神色,才道:
“冷宫里可没有那么多的宫人伺候,水芝所言,皇贵妃和凌云彻怕是有了肌肤之亲,宫闱之内,如此行径实在是伤风败俗。”
水芝低着头,战战兢兢。
皇上不愿让人知道宫中丑闻,挥手让水芝退下。
当初凌云彻抱着如懿出来的时候,皇上是亲眼看到过的,而如懿和安吉大师举止亲密这件事他也曾见过。
杀了如懿。
这是皇上心里唯一的想法。
这念头刚冒出来,皇上便觉得心中骤然一缩,仿佛下一刻便要心脏爆裂而死。
这是威胁!
但是想到脑中那妖物的话语,赶忙稳住心神。
现在还不是时候。
金玉妍宫里的菱枝出首,确实见过如懿和凌云彻时常见面。
李玉又从如懿的妆奁之内搜出了一串七宝手串。
如懿望着那相同的伎俩,不禁讽刺道:
“这栽赃陷害的手段如出一辙,当初那包染了沉水香气味的朱砂便是从臣妾的妆奁内搜出,如今这七宝手串也是,皇上难道就不倦吗?”
皇上看着那手串,眼里的冷意止不住的往外冒。
曹琴默端着一碟酸梅子,看的津津有味。
她细心的看到皇上的额头冒出了一层汗意,还有那隐忍的攥着玉佩的右手。
想必皇上此时也是相信了半分的,否则此刻早就搀扶起已经跪在地上半刻的如懿了。
海兰却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臣妾当时眼盲心瞎,不知一直交好的皇贵妃竟是如此蛇蝎心肠,臣妾珂里叶特海兰发誓,若有半句虚言,不得好死,死后坠入阿鼻地狱,永世不得超生。”
人证物证俱在,如懿还想辩驳。
海兰声声质问:“你敢发誓你对凌云彻没有半分儿女私情?你敢用你的家族,你以后的儿女发誓吗?你说啊。”
如懿瘫坐在地上。
随之而来的是被人五花大绑的凌云彻。
容佩不顾叶心的阻拦,闯了进来,“皇上,奴婢愿用性命担保,皇贵妃和凌云彻全无半点私情。”
李玉一脚踢在了容佩的膝盖后面,启祥宫的大殿内铺了厚厚的地毯,容佩跪在地上发出闷闷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