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措哥,这两个昨天晚上都快跑到了边境,被我们追回来了,腿还留嘛?”
一个满脸麻子,长相平常得过目便忘记的壮年男人弯腰询问沙发上的男人的意见。
王麻子因过于用力而憋得通红的脸上,溅上了血迹,身上穿的厚塑料围裙则替他遮挡了大部分飞溅的液体。
被称作措哥的男人眼底一抹幽蓝诡异而神秘,他身着缅甸的白色传统对襟圆领上衣和金边笼基下装。
笼基下摆上的孔雀花纹十分罕见,从前是国王或皇室的专属。
他浑身洁白,身上骇人的气息却掩盖不住,犹如神佛莲花底座上的黑莲子。
措哥吐出最后一口烟雾,夹着的烟蒂巧妙而敏捷地转了一下被捏在指尖,旁边染着一头黄毛的小弟十分有眼色地递上烟灰缸。
他蓝色眼眸瞥了黄毛一眼,神情淡然地将燃着火星的烟蒂按在他手心。
边这么做,他一边从容起身,高大的身躯一下子将昏暗的室内衬得更加压抑,薄唇吐出带着烟草气息的审判词:“扔进羊圈。”
他踩着蜿蜒的血蛇,步步生红莲般走出去。
王麻子露出一抹邪笑,诡异的是正对着两个“血人”的那半张脸冷酷而漠然。
暗室里亮了一瞬后,彻底黑暗,嚎叫和牙齿摩擦的吱吱声被永远关在这里。
白色帕杰罗越野车从厂区驶向城市繁华地段,进入某高端酒店。
唐云裳猛地打开酒店大门。
门口歪歪扭扭站着的两个男人瞬间身体绷直,恭敬地用蹩脚的中文问道:“唐小姐,您要出去吗?措哥吩咐过我们要保护您的安全,所以……”
后半段话还没说完,唐云裳“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本以为来到这里能自由一点,却没想到只要出门身边就要跟着两个尾巴,不然就只能等那个男人回来陪着她才能出去。
唐云裳有些后悔一气之下就来了缅甸了,这里的人说话她听不懂,还总会碰到一些奇奇怪怪的人。
她扭头看到桌角随意散落的一堆筹码,收拾好自已后打算去地下一层消遣消遣。
抓了一把筹码后,唐云裳刚准备开门,门外响起敲门声。
有节奏的敲击声让她一下子认出门外的人是谁,咚咚……咚咚咚。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敲门声?
唐云裳翻了个白眼,打开房门。
她侧着身子,双手在胸前交叉着,微微仰着下巴道:“怎么现在才来,我都快无聊死了!”
措哥看到她没来得及拉紧的包包露出彩色的筹码一角,盯着她温和笑道:“中国有句古话叫做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现在我来得正好。”
他错开身子为她让路,微微弯腰做出了一个请的动作。
唐云裳很吃他这套,本来还有些小性子,被他的态度讨好便不在意了。
无论唐云裳走到哪个赌桌,她总是赢多输少。
身后的小弟捧着满满一大包筹码跟在她身后,赌场里的荷官们都已经见怪不怪。
而刚刚有个倒霉的中年男人或许是第一次来,看唐云裳单纯外行,硬是跟她对着干。
唐云裳押大,他便押小。
小赢了两场后,更是直接将全部筹码推出去。
结果这一次不仅输光了自已的全部积蓄,还把从赌场借的十几万也赔了进去。
秃顶的中年男人瞬间脸色苍白,嘴唇颤抖,顺着赌桌身子不受控制地往下滑。
嘴里还嘟囔着“完了”、“我怎么赔的上”“还不如去死”之类的崩溃字眼,忽然男人情绪崩塌大哭大喊,赌场里的客人被败了兴致,纷纷叫嚷着让服务员把人弄出去。
可男人似是害怕自已一旦走出赌场就再也翻不了身,手脚并用地抓着桌腿不放手,两三个壮汉竟然一时拉不开。
几人干脆连人带桌一块抬起来,没走几步,桌腿滴滴答答落下黄褐色的液体。
离得近的两个客人顿时干呕,抬人的服务员也被恶心到。
男人小便失禁后更加癫狂,又哭又笑吵得人不得安生。
措哥皱了皱眉头,他身边的黄毛从后腰掏出布条裹着的一个长型东西,打算解决掉这个聒噪的男人。
唐云裳脸上翻了个白眼,捂住左耳,从满满一包筹码里随手掏出一把扔向那个中年男人。
“别哭了。”
男人看到筹码像是见到了灵丹妙药,瞬间恢复正常。
他一块块捡起码牌,贪婪的将放不下的塞进领子里,飞奔向离自已最近的牌桌。
唐云裳瞧着男人有趣儿的反应,抿嘴笑了笑。
措哥凝视着她的侧颜,嘴角勾勒出若有若无的笑容,举起手臂在黄毛身前挡了一下,继续陪在她身边。
第87章 你是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