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这样就没事了。这是我奶奶教给我的方法,口水可以杀菌奥,血喝下去还可以补身体。”小铃铛满意地看着聂一辰不再流血的手指,一脸天真地说。
聂一辰此时已羞红了脸,刚才小铃铛嘴巴里的温暖柔软让他像触电一般,浑身酥麻。他莫名地心慌起来,他不愿小铃铛看到自己此刻的窘态,他将玫瑰花往她手里一塞,头也不回地转过身去,只丢下一句“你回去吧,我饿了。”
小铃铛傻傻地待在原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她低头嗅了嗅手里的玫瑰花,气味清香浓郁,沁人心脾。
自从去年与小少爷达成口头契约,被他雇佣获得报酬,直到今年春天,这将近大半年的时间里,回想起与小少爷的点滴相处,小铃铛不自觉嘴角上扬。因为小少爷待她不薄,她被受雇后,压根不是过来做事,只是纯粹陪伴他。更重要的是他不限制她来去的时间,哪怕有时她只陪伴他一两个小时,他虽心里想做挽留,但嘴上却应允。他会教她识字,或者两个人在书房里一起静静地看书;他会带她去骑室内儿童乐园里的旋转木马,两个人玩得开心大笑;他会带她去她喜欢的花园,两个人互推秋千……
阿琼姐告诉过小铃铛,小少爷性格孤僻,这一点小铃铛倒没觉得。偶尔她也会捕捉到小少爷孤独的神情和落寞的身影,但每次她来到他身边对他微笑,他就会转过脸用温和的表情及时回应她。
在小铃铛看来,小少爷待她如此之好,一方面是因为他生性善良,另一方面是爱屋及乌。他时常在她面前提起他的妹妹戴珍珍,讲到妹妹幼儿时期的一些趣事,他会温柔一笑,足以见得他对妹妹的喜爱。而她和珍珍的年龄相仿,他也当她像妹妹一样对待吧。记得某日,他满脸欣喜地送给她一个精美的礼品盒,她当场打开它,里面是一副璀璨夺目的钻石手链。礼物过于贵重,小铃铛的下巴差点惊掉。她不假思索,态度决绝,不愿收下。聂一辰一双因期待而欣喜的眼睛顿时一暗,他不悦地说:“我以为你会和珍珍一样喜欢。”
他待她如亲妹妹一般,小铃铛自然感激涕零,同样视他为亲哥哥。毕竟懂得感恩是善良朴实的乡下女孩的基本素养。
“你会一直陪着我吗?”聂一辰曾经义正言辞地问她。
白白捡来一个哥哥,还有比这更赚的事吗?小铃铛一想到此,便暗自窃喜,她毫不犹豫地郑重地点点头,“我会!”
小铃铛以为有了这两句彼此之间颇有分量的口头承诺后,她可以一直沉浸在这段温暖情谊之中直到长大,可不曾想接下来发生的一件突发事件让一切发生改变。
第9章 我不是怪物
春末,戴老太突发疾病,不到半个月便撒手人寰。噩耗一出,戴家上下无不笼罩在一层厚厚的阴郁之中。悲痛难抑的戴川雄根据老母亲生前的遗愿在豪宅庭院内为其设置灵堂,举行葬礼。
葬礼仪式上,来自各方送来的花圈和挽联摆满了会场里里外外。前来参加葬礼的宾客统一黑色正装,他们手持小白菊有序地走向灵堂,向灵堂上的遗像鞠躬致哀。
林惠茹站在灵堂左侧,神情悲伤,眼圈红红似有泪光。她作为逝者家属要向前来吊唁的人一一鞠躬回礼。小铃铛此刻就站在妈妈身旁靠后的位置,她略低着头,感受着周遭凝重、悲痛、压抑的气氛,不敢做声。
在她的另一旁是在这个会场为数不多真正伤心的人——戴珍珍。她早已哭成泪人,因过分哀痛整个人变得孱弱无力,需要佣人半拥着站立。
“聂家夫人和少爷前来吊唁。”主持丧礼仪式的人喊道。
小铃铛警觉地抬头望去,果然是聂一辰少爷。与他一同前来的还有他鲜有露面的母亲。他母亲也是个漂亮女人,乌黑的发髻一丝不苟、整齐地梳在脑后,标致的五官上是经典的女强人干练妆容。虽然一身黑色正装,却难掩其高贵气质和独特的强大气场,这与其多年叱咤商场有很大关联。
母子二人向戴老太的遗像鞠躬致哀后转身朝小铃铛的方向走来。小铃铛的目光一转刚好迎上聂一辰的眼睛。那双眼睛满是诧异地盯着她,似乎在问她,你怎么在这?小铃铛在他的审视下像做错事的小孩,莫名心虚地再次低下头。他并不是唯一对她有这种疑问的人。她一直以来就像一个污点一样被藏着掖着,尤其是在去年戴老太过寿那样隆重的日子,她被特别警告不准出现在宴会上,不准告诉任何人她的身份。现在戴老太去世了,母亲冒大不韪将她拉在身边,她不明白母亲为何执意这样做,她明明知道戴老太生前最不喜欢看到自己。这是她人生第一次站在葬礼上去面对如此多的人,她只想安静地跟在妈妈身边呆着,哪知很多吊唁而来的人在鞠躬致哀后朝她们这边方向走过时总会好奇地朝她多看两眼,好像她脸上长了什么奇怪的东西与别人不同,在一道道迎面而来的目光的压迫下,她心里更觉生怯,只得将头压得更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