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功本就心烦，听见他叭叭个没完没了，心情就更烦躁了。
二话不说，冲着耗子的后脑勺狠狠拍了一巴掌，骂骂咧咧道：“闭他妈嘴吧，一天到晚屁本事没有，还不服气！”
耗子捂着后脑，有些吃痛：“老板……”
“滚犊子。”
程功立刻骂了他一眼，转身摇下车窗，探出脑袋前后左右不停地张望，忽然，他看见周东猛穿着黑色冲锋衣，正缓步走过来。
男人一边推开车门一边小声嘟囔着：“小兔崽子，他奶奶的终于来了！”
他飞快下车，阔步流星地迎过去。
还没到近前，糙嗓门就已经响起来了：“臭小子，你怎么走来的？老哥昨天不是和你说过么，让耗子开车去接你，你这样多辛苦啊。”
周东猛抿唇笑了笑：“没事。”
两人并肩走过去，当经过耗子身边时，他看着周东猛肩宽体厚的庞大身躯，扯了扯嘴角，眼底晃过一抹狰狞。
早晚找个机会收拾你一顿。
周东猛当兵多年，早就敏锐察觉到耗子带着敌意的视线，他只是轻描淡写瞥一眼，从车里拿出文件夹，和程功一边说话一边来到钢厂门口。
他刚想去保安亭，却被程功扯住袖子。
程功有些迟疑：“老弟，你说咱们能看见关震吗？前天我可是来过，结果你是知道的，吃了个闭门羹，看见门口那条警戒线没？我脚尖都还没碰到，就被人赶出来了。”
周东猛挑眉：“我也没把握。”
“哎，你别这么说啊，让我这心里更没底了，关震要是不见我们，之前的那些筹划不都白搞了么……”
程功提心吊胆。
而周东猛在男人絮絮叨叨里，已经阔步走到保安亭，让他们帮忙传达一下，就说他们带着最新的铁路工程企划书来的。
保安很爽快地答应了，拨了号码，不过他们没资格直接联系关震，倒是可以打给车间经理帝工。
不过当保安放下电话，转身看向周东猛：“抱歉，我们经理不见客。”
小保安还怕他不死心，又说道：“一般我们经理说不见，我们老总也未必会见。”
周东猛垂眸，沉吟片刻，点点头表示了解，他浅笑着说道：“麻烦同志再告诉你们经理一声，今天见不到你们经理或者关老板，我们是不会离开。”
“这……”
小保安满脸为难。
周东猛拍了拍他肩膀，冲他笑了下：“多谢了。”
小保安叹气：“好吧。”
两人退出保安亭，站在背风的地方，程功忍不住气馁道：“看吧，关震根本不可能见我们的，是铁了心拒绝合作。”
周东猛收敛思绪：“再等等吧。”
“等……？”
程功勾唇嗤笑一声，倒是没再继续说什么，蹲下来，一口接一口地抽烟，反正愁容不展。
第199章 也好让他彻底死心【一更】
然而这一等，就等了整整两个小时。
转眼，初春的暖阳已经升到了正中央，地表的温度渐渐热了起来。
一开始程功还能沉得住气，可等到十一点多，也没有任何一个消息，他把身上的烟都抽完了，腿也蹲麻了，随着明晃晃的阳光晒下来，他越来越燥热，浑身跟长了刺一样，抓耳挠腮在原地来回转圈。
可即便他脚后跟磨出火花来，也没办法消除心底的烦躁。
程功连连叹气，猛地顿住脚步，回头看向身后的周东猛，见他身形挺拔，双腿笔挺，他咬咬唇，冲到男人面前，仰头道：“你当兵几年？”
“八年。”
“站了八年的军姿还没站够啊，还跑这站着了！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程功把手腕上的表怼在周东猛的眼前，继续说道：“操他妈的，咱们都等了一个半小时了，眼看着就要两个钟头了，你看关震他有动静吗？肯定不能见我们的。”
周东猛敛眉，紧抿唇瓣：“再等等吧。”
程功见他这么执着，无奈摇摇头，下意识去摸口袋里的烟盒，结果摸了个空，他又叹气：“还是太年轻啊。”
“程老板，心静自然凉，老实待一会儿吧。”
程功：“……”
妈的。
……
钢厂东南角的办公楼。
顶层。
董事长办公室。
关帝单手插兜，另一只手敲了敲门板，下一秒房间里传来低沉的嗓音：“进来吧。”
男人伸手握住门把手，往下一压，随着雕花精致的门板缓缓推开，办公室里的光景一点点出现在他眼前。
关帝面无表情地走进去，沉声唤道：“爸。”
说完，他的视线微动，挪到左手边，看向坐在沙发里的女人，唇瓣动了动，许久之后才低低喊了一声：“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