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渊炖的牛肉很烂，他的小乳牙咬得动，一下吃了二十多块，比以往吃的还要多。
顾渊把碗放进洗碗机，洗干净手过来，见顾霖没个正形躺着，脚搭在沙发靠背上，姿势非常嚣张，宛如小霸王。
顾渊在旁边坐下。
顾霖立马乖乖坐好，盘起小短腿。
一大一小，长相说不出的神似，颜值都高得离谱。
游戏内外时间流逝速度不同，顾霖觉得好些天没见到顾渊，但在顾渊看来，也不过昨天刚见过。
中间没见的这段时间，顾霖也是回来之后睡过去了，在游戏里几乎是感受不到时间流逝的。
顾渊道：“你那些朋友呢？”
他走之前，那些朋友答应了帮忙照看孩子，结果他一回来，就只有一个卡在沙发和茶几缝隙里呼呼大睡的孩子。
好在还知道用毯子盖一下。
顾霖依偎在哥哥旁边，跟哥哥很是亲昵。
顾霖嫩声嫩气解释：“他们等我回来见哥哥，再跟崽崽一起下副本。”
顾渊哦了一声，似乎半点不惊讶，想了想，配合的开口问：“下副本？”
顾霖也懵懵懂懂，每个副本都像是去玩的，他也不知道干嘛的。
顾霖是个活泼的孩子，心思不深，并不懂得隐瞒，当即把自己进入游戏的各种经历，都一五一十的告诉顾渊。
从人鱼小镇、骷髅王国，到精神病院，再到恐怖娃综，事无巨细，绘声绘色。
顾渊就托着腮，嘴角含笑，认真听着顾霖叭叭不停。
中途还贴心的给小崽喂口水，怕他说得口干。
说到精神病院变回小瑞兽，顾渊的神色稍稍端正起来。
顾霖：“不过不怕，他们都不知道崽崽真是小瑞兽，还以为是假扮的。”
他牢记哥哥的话，“如果人类知道我是瑞兽崽崽，就要把我逮走吃掉。”
顾渊煞有其事的点头：“放点葱姜炖汤喝，撒点胡椒粉，还是挺补的。”
顾霖顿时眼睛汪汪的看着顾渊，瘪起嘴，委屈巴巴。
他才不要被炖汤喝，他又不是好吃的。
顾渊摸着他小脑袋，圆滚滚，毛茸茸，手感好极了。
*
说完经历，顾霖又把自己在游戏里获得的好东西，一股脑全部扒拉出来，炫宝一般，一一给顾渊展示。
顾渊就笑看着顾霖耍宝。
顾霖拿出飞行袍，披在身上，又拿出费多拉帽，戴在头上。
但道具只能在游戏里起效，此时并不能飞行和隐形。
顾渊忍俊不禁，笑起来好看得晃眼睛：“这都是什么？”
顾霖披着小黑袍，头上带着帽子，怀里还抱着骷髅娘送他的希望之花。
沙发上更是散落着病历本，各种卡片，地上躺着庄沐送他的滑板车。
看到顾霖凭空变出这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顾渊倒也没被吓到，心理素质不是一般的好。
顾霖进恐怖游戏，心理素质就比大人还稳，而顾渊则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两人是瑞兽，接受能力自然强一些。
顾霖：“这都是崽崽获得的道具。”
说着，拿出小珍珠，送给顾渊。
人鱼眼泪幻化成的珍珠，鹌鹑蛋大小，在顾霖的小手里，却也好大一颗。
顾霖软乎乎的小肉手，拿着小珍珠，直接递给顾渊。
顾渊默然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珍珠。
顾霖奶声奶气，大方道：“哥哥，给。”
顾渊挑了挑眉。
顾霖掰开哥哥的手，把小珍珠放哥哥手心里，又帮他把手合拢，还轻轻拍拍哥哥的手背，说：“小珍珠，送给哥哥。”
顾渊拿起珍珠看了看，流光溢彩，一看就不是普通的珍珠。
顾霖不懂委婉，有什么就直接问出来：“哥哥，其他小朋友都有爸爸妈妈，为什么崽崽没有爸爸妈妈呀？”
顾渊微顿：“……有的。”
顾霖：“那崽崽的爸爸妈妈去哪里啦？”
顾渊沉默许久，才沉声道：“爸爸妈妈……我也没见过。”
顾霖：“啊？哥哥也没见过？”
“会见到的。”
顾渊看向希望之花，“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玻璃瓶里，玫瑰花鲜艳灼目，蝴蝶翩翩起舞。
它们的生命被定格为一瞬，但也是永不枯朽的永恒。
顾霖听哥哥这么说，便不再继续追问，转头便说起阿渊弟弟：“我还想带阿渊弟弟回家见哥哥，可是阿渊弟弟也说现在还不是时候，他要等下次再跟崽崽回家。”
顾渊眸光微动，然后缓缓笑了：“是吗？”
顾霖：“阿渊弟弟没有家人，也没有爸爸妈妈。哥哥想不想见阿渊弟弟？”
顾渊神色柔和下来，微垂着精致的眉眼，也不知在想什么。
片刻，才轻声说了一句，“小时候一定很可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