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八道,哪有什么脂粉味。”他心虚地闻了闻身上,便甩着袖子走了。
杨月华缓缓从外间进来,挨着杨夫人坐着。
“爹最近忙得很,从前也不这样呢。”
杨夫人望着菩萨,双手合十拜了拜。
“从前他只是个酒楼老板,还不是人上人,现在多少人捧着他,他自然就高贵了起来,说话也大声了。”
从前她帮杨文经营酒楼,所以杨文与她什么事都有商有量,可见感情在人性与利益面前也是微不足道的。
杨月华安慰道:“娘从前在良州也累了许多年,如今就好些享福吧,不要管这些烦心事了,大哥和小羽都成家了,我也能好好陪着娘,这不是很好吗?”
杨夫人叹了口气,转身抱着女儿,低喃:“很好了,很好了。”
临朝有律法规定,官员成亲有十日休假。
云纱和杨白羽这十日也没做什么,不过是“居家办公”。
杨白羽病了好些日子,之前修缮的律法条文已经在收尾阶段,而云纱刚入仕,也有一大堆的事在等着她。
两个人住在一起,索性就都窝在书房里办公。
除此之外,还有些事,他们都还没准备好。
准确的说,是云纱没有准备好……
两个人索性心照不宣地将多余的精力投入到公务当中,到了晚上,躺在床上也是身心俱疲了。
云纱很喜欢依偎着杨白羽睡,他身上有种很好闻的味道,大约是因为他体寒,所以有种冷冽感。
云纱倒是身体特别好,哪怕是夏天顶着烈日下田,都没有中过暑,冬天也手脚都暖。
她常听着杨白羽紧张的心跳,会故意逗他一下。
然后看着他的喉结上下滑动着,闭着眼克制自己。
云纱其实没有准备好,也是目前的确不太适合怀孕生孩子,她的水稻才刚落地,完全没到成熟的阶段。
她需要有足够的时间继续研究。
这里又没有完全避孕的措施,那干脆还是不要了……
有时候杨白羽会按住她故意挑逗的手,像只委屈的小狗哼哼唧唧:“云纱,睡觉不要乱动。”
云纱望着他红透的耳朵,低笑:“不如我去跟春草睡,你去书房睡吧。”
“不要。”
“睡不好是会生病的哦。”
“我宁愿生病。”
云纱在他唇上蜻蜓点水般吻了下。
“不准生病。”
杨白羽将云纱揽在怀里,闷声。
“……云纱,我真的好喜欢你。”
“我知道。”云纱轻笑了声,“睡觉吧。”
杨白羽的睡眠质量不好,但自从云纱在身边后,他总是很容易入睡,云纱有时候睡不着,会支着头望着他好看的睡颜。
偶尔,他还会梦呓几句,在梦里喊她的名字。
她便回应几声,然后重新钻到他怀里,安稳地睡去。
她做了一个梦,梦里她来到实验室,她的导师也在。
导师站在稻田前,拿着记录本写着什么。
她走过去时,导师回头看了她一眼,笑道:“云纱,你现在不太一样了。”
“老师,我哪里不一样?”云纱疑惑地打量了下自己。
导师说:“你好像心里坚定了什么,难道,你找到自己想做的事了?”
云纱怔然。
导师又说:“从前让你考我的研究生,我看得出来,你并不是真的喜欢才答应的,你只是想找一份工作而已,我说的对吗?”
云纱惭愧:“对。”
“可现在,你不一样了,你似乎真的喜欢种稻子。”
“好像……是这样。”
“但你要想清楚,不管在哪,这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如果没有很多人帮你,这份责任就更重了,希望你开始了就不要半途而废,你真的准备好了吗?”
云纱走到导师身边,顺着他的视线望着一望无际的金黄色稻田,点了点头。
“做自己能做的事,也是人生的意义。”
“那你现在过得开心吗?”
“还不错。”
“那就好。”导师笑了笑,说,“希望以后还能再见到你。”
云纱醒来时,这个梦还清晰地印在脑海里,以至于有些神思恍惚。
直到杨白羽的脸出现在她眼前,他笑问:“还没睡好吗?”
云纱眨了眨眼,见他都已经穿戴整齐了,才反应过来。
今天要上班了!
她猛地起床,和他头碰头砸了一下。
“嘶——”
“没事吧,痛不痛?”杨白羽心疼地给她揉了揉,“都是我的错。”
“笨蛋。”
云纱笑着,伸手触碰他额头红了的那一处。
“好啦,起床,上班。”
两人穿了官服出门,一齐坐了马车去衙署。
路上杨白羽见云纱有些神思倦怠,便让她睡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