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脚下,竟有你这等狂徒,光天化日行抢劫之事,还行凶伤人,看来你是胆子太大了!”
云泽懵了懵,又强行镇定。
“这位大人,我不是狂徒,我是她哥哥!”
他指着云纱:“您尽管可以调查,这是我亲妹妹的田,自然是我们家的,我收我们家的稻子,有什么问题?”
杨白羽嗤笑:“谁告诉你这是她的田?这是朝廷的田,是官田,是户部暂时交给她去管理的,与你有何关系?”
官田?
云泽脑袋空白了下,良州甚至颖昌都没有官田,他不熟悉其中的门道,还以为是云纱编出来吓唬他的呢。
说话间,已有一队官兵从附近的官署被调派过来,云泽带的一众手下皆噤若寒蝉。
云泽慌道:“有误会……大人,这里有误会,你先听我解释。”
杨白羽哼了声。
“我才不听,你去官衙解释吧。”
待得一众人被押解走,云纱才松了口气。
“姑娘——”
春草疾呼着从远处跑来,气喘吁吁,“你没事吧?”
杨白羽道:“我去你家找你,是春草让我来这的,我给了她令牌又让她去官署调官兵来。”
春草喘着气点头。
云纱顾不得这些,先问了赵言的情况,又安排了李鹏去看大夫:“包扎费用我给你出,不用担心。”
李鹏好说歹说,在赵言的陪同下去了。
云纱这才有空,问道:“你怎么来了?”
杨白羽答:“你不是在信中跟我说,你今日实验稻收割吗?水稻事关民生,我自是该来的。”
一脸正气地说完,又看没人听见,低声道:“若非闹市不能纵马,我来得更早。”
“好在你来了。”云纱放松下来。
穆伯佝偻着背走来,颤声:“是司农处的大人?”
杨白羽正色:“是。”
“快请大人看我们的稻子!”穆伯有些激动,“若非大人及时来此,差点就被歹人抢走了!”
杨白羽忙走到那摞高高的稻子旁边,然后看向云纱,轻咳了声。
云纱一笑,走过去。
“杨大人,我来给你介绍。”
她站在稻田里同杨白羽介绍了一会,便见赵言和李鹏匆匆忙忙赶回来了。
“怎么了?”
“云娘子,我们来帮忙分稻子。”
云纱欲检查李鹏的伤口,被杨白羽不着痕迹地拦着,抢先一步。
“我看看你的伤势。”
李鹏受宠若惊。
“大人,不敢不敢。”
他们只见过杨白羽一次,此刻他一身官服,多少有些威严,他们都没有认出来,也不敢直视。
杨白羽道:“既然受了伤就不要劳作了,省得伤口裂开。”
“可是,我要帮忙……”
“本官替你。”
此言一出,除云纱外都愣住了。
云纱笑道:“大人事必躬亲,我们不敢辞让。”
“这——”
于是,李鹏站在一旁瞪大了眼,就这么瞧着几人将一亩田的稻子以种类区分开,分成四份摆放。
他看着杨白羽忙碌的身影,还有种做梦的感觉。
头一次见司农处的大人亲自下地的。
还是这么年轻的大人。
听说今年的状元郎在司农处任职,难道就是眼前之人?
状元呐……没想到他还能见到这么了不起的人。
就这么胡思乱想着,云纱他们已经将稻子分拣完毕了。
云纱指着地上的四种水稻。
“把这些都打粒,然后分开称重。”
这些都是原先计划内的,赵言忍着激动去安排了。
云纱又叮嘱了穆伯和李鹏几句,然后将杨白羽请到家里去了。
春草早回去做了饭,一踏进院子就闻到香味。
鉴于有外人在场,杨白羽一直端著作派,如今进了院,他再也不想端着了,当即转身就轻轻抱住了云纱,下巴搁在云纱的肩膀上。
低声道:“我好想你,云纱。”
春草刚出来又捂住眼睛往厨房走。
“我什么都没看见,姑娘,饭快好了哦!”
云纱笑了笑,拉着杨白羽进屋,帮他将官府上粘的稻壳捻下来。
“从未见过你这般打扮。”
“好看吗?”
“特别好看。”
杨白羽将官帽摘下来放在一旁,又在袖中摸索着。
“我有礼物要给你。”
“钥匙?”
云纱惊讶地从他手中接过,“……这是房契?”
“我在百灵巷买了一座宅子,你一定喜欢。”
“这是……”
云纱有些发怔。
要送她一栋房?
“你、你哪来这么多钱?”
云纱脑袋短路了下。
不是说杨家没钱,而是杨白羽若动用这么大笔银两,一定会被家人知道的。
本朝男子未成家却自立门户视为大不孝,是要被定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