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纱忙着自己的事,也没空去打听,只得让春草去打听一下。
春草去了熙源楼,但人家不认识她,见她打听自家私事,不但没有告知,还恶语相向地给她赶了出来。
但她又悄悄溜回去,从食客只言片语的八卦中听说好像是杨家曾经出嫁的姑娘出了事。
“杨月华?”
云纱只见过她一次,她挺着孕肚从外间走来,笑意盈盈。
那天是良州的第一场雪。
“她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好像是跟她夫家有关,说什么的都有。”
云纱想了想:“明日我去一趟熙源楼问问。”
熙源楼不知为何门前冷落,倒是对面的嵊楼生意又更上一筹了。
云纱穿过街道,正要往熙源楼去,路过巷口时猛地被人伸手一拽,攥着胳膊拉进了巷子里。
云纱吓得要命,差点叫出声,又被人捂住嘴压在墙面上。
她瞪大眼睛,惊恐地望着眼前之人。
“真巧啊。”
王晖盯着她好一会儿,打完招呼才松开手。
云纱惊魂未定,脑袋空白了几秒钟,才勉强冷静下来。
“王晖?”
王晖轻拂衣袖,又作出一副正经样子:“别装这般惊讶,你不就是跟着我来京城的吗?我知道。”
“?”
云纱皱眉,“你在说什么?”
“你知道我在说什么,在良州时对我当众示爱你都能做得出来,追着我进京有什么做不出来的?你就这么喜欢我?”
“……”
“我原本是瞧不上你这商女出身,不过鉴于你上次救了我,我不能无情无义,君子知恩图报,你也算走运。”
“王举人,我想我们上次见,我已经告诉过你了,我已嫁人,你——”
“还想骗我?哪家允许妻妾四处乱跑?”
他上下打量着云纱,问,“进京这一路,吃了不少苦吧?你怎么出来的?偷跑出来的?如今住在哪儿?”
云纱十分无语,这算什么?古代的普信男?
“王举人,你——”
“以后别这么叫我,我年长你,就算不给你名分,也能将你当作妹妹照顾,京城离良州千里之遥,你一个小姑娘也不容易,以后就唤我一声王大哥。”
“王晖,你到底想做什么?”
云纱挪着步子,不动声色地换了个方位站,“我们并不相熟吧。”
王晖看了眼巷口,没什么人过来,他才放心。
“诚然,我对你并不相熟,但你爱慕我之心我已知晓,否则,你怎么恰好在那个时机出现在嵊楼,又恰好救了我呢?那天,当着众多同窗好友的面,他们都看见了,你对我又搂又抱的,若我不要你,你的名声全毁了。”
“可是…如果我那天不救你,你不就死了吗?”
“若你不心悦我,又何必在乎我的生死呢?”
“……”
云纱隐隐有些反胃,“拜托,人命关天,我那天根本就没看清楚是你,就算是阿猫阿狗我都会救的。”
“你什么意思?”
王晖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
“那就是个意外,是个巧合——”
“你真当我是傻子?”
王晖冷笑,“你能当众向我示爱,又跟我进京,然后恰好在嵊楼救了我?今日又恰好在巷口等我?云四姑娘,你若以为欲擒故纵是什么新把戏的话,你就错了,既然我已经给了你机会,你就不该如此不识趣。”
云纱实在不想跟眼前这个人废话,她提起裙摆就欲跑走,被王晖气急败坏地拽住胳膊往墙上一推,撞得她肩膀生疼。
“你干嘛!”
云纱忍无可忍,伸手推开他,喝道,“有病是不是!”
王晖眼神冷硬,压低声音:“我告诉你,那日在嵊楼的事已经传开了,只要你识相配合我,就是我的机会,也是你的福报。”
云纱还没反应过来这句话,巷口又有两个男子探头,似乎认了一下才确定,嬉笑着打招呼。
“嗨呀,春荣兄!我差点以为认错了呢,你这是……”
他们盯着云纱,眼神有些孟浪。
云纱再次想走,被另一男子伸手拦住:“呀,这位小娘子好眼熟啊,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春荣兄,不会你是在哪家红楼新认识的小娘子吧?”
王晖恢复了从容的表面君子做派。
“风花雪月亦是人生乐趣嘛。”
“是极,是极!不过你何时换了口味,这小娘子模样清纯,年岁看着不大,不知是哪家的清倌人?”
云纱愠声:“别用那些龌龊的眼神看我,让开!”
拦住云纱的男子非但不让,反而轻推了云纱一下,嬉皮笑脸:“我就不让,你能怎么样?”
“这可是京城,光天化日之下你——”
“这小娘子还挺有性格啊,春荣兄,你从哪带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