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什么话?”
牢头敷衍了下,又干脆无视了他,对云纱说,“你先出来。”
云纱从牢里出来,头发散乱,眼眶通红,有些我见犹怜的模样。
“这位大人,严承秋既不属于衙门中人,却无证指控,无审羁押,还抢走我的财物,这难道就是衙门一贯的规矩吗?”
“谁告诉你这是衙门的一贯的规矩的?”
牢头不高兴,盯着严承秋,“你拿人家什么东西了?”
严承秋哪里承认。
“……你听这女人信口雌黄!”
“一张百两银票和七两碎银子,还有一个白玉坠子!”
“快点拿出来!”牢头失去耐心,喝道,“我看你是想自己蹲一蹲地牢!”
严承秋终于绷不住表情,僵硬地从怀中摸出那些东西。
“不过保管而已……”
杨夫人眸子一凝,直接从他手中夺走了玉坠,压在云纱耳边问:“羽儿给你的?”
云纱抿了抿唇,点头。
牢头将那些钱拿了都还给云纱,又扫了坠子一眼,但没瞧见坠子后面的官印,便也没在意。
“杨夫人,十分抱歉,人你暂时是带不走了,我现在要把她带到州衙去。”
杨夫人沉默片刻道:“好,请容我出去问她一些话。”
旧州衙门外的街道上,安静无人,唯有晚风轻拂。
云纱贪婪地呼吸着这清新无比的空气,才勉强将翻涌的恶心感压了下去。
杨夫人望了一眼站在不远处的牢头,拉着云纱低声问:“羽儿去找你了?”
“是。”
“羽儿……”
杨夫人那双幽深的眸子在夜色中更显冷意,“你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他不惜跟他最讨厌的梁程联手做戏骗我!”
云纱望着她,不发一言。
“他说要去锦嵩山住一段时间,那儿空气好,利于养身子。”
杨夫人低声说着,又忽然质问,“羽儿不在锦嵩山……在哪儿?”
“在米南村。”云纱深吸口气,“杨白羽就在我住的院子里,你可以派人把他接回去,但我希望你不要强迫他。”
杨夫人盯着她好一会儿,后退了半步。
“杀人是怎么回事?”
“与我无关。”
“你若不是与羽儿尚有婚约,我管你入不入地牢,陷不陷官司。”
杨夫人语气冷淡,“不过现在你还是安分一点,等你去新州衙,最好什么话也不要乱说,州衙内有几位与杨家有些交情,包括这位牢头在内,你若聪明,就懂得如何明哲保身。”
云纱没有回应这个问题,她只问了句:“玉坠还我吗?”
杨夫人低喝:“……无知!你可知这玉坠的原主人是谁?”
“不知,但这是杨白羽给我的。”
“羽儿不知其中利害关系,你却与我听清楚,这玉坠之后系着一位我们杨家得罪不起的大人,玉坠若留在你手里,只会招致祸端。”
云纱抬眸。
“什么祸端?”
第75章
在云纱被带去新州衙的这个晚上,杨夫人就连夜出了城找去了云纱住的那个小院。
城门虽然早就关了,但对杨家来说,出个城却不是难事。
规则永远对一些人没有绝对的约束作用。
但杨夫人跑了空。
艰难在夜色中辨认方向,穿过蚊林虫雨,终于找到了云纱的小院。
可小院只剩下了一个十岁出头的小姑娘,抱着一只棕色的小奶狗战战兢兢地开了门。
杨夫人喘着气,眸子却冷冽:“公子呢?”
春草有些怕她,颤声道:“公子随人走了……”
“走了?……什么人?”
“我不知道,公子没告诉我,只让我留下来等姑娘回来。”
春草的眼泪掉下来,忍不住跪在了地上,“夫人,能救姑娘回来吗?”
“起来。”
杨夫人语气简短急促,“我问你答。”
“公子跟谁走了?那人是何模样,为何公子要跟他走?”
“那人跟着好几个人一起来的,听说都是行商的,为首那位公子模样年轻,看着二十出头,他说他是来找姑娘的,姓林,我也不知为何公子要跟他走,公子什么都没告诉我,不过应该是跟姑娘的事有关。”
“她认识什么林姓男子?”
“不认识。”春草忙道,“我一直跟在姑娘身边,从未见过此人,而且他是打听过来的,说明他来之前确实没有与姑娘见过面,夫人可不要误会姑娘。”
杨夫人一声冷笑:“误会?我还能误会什么?”
她若非与羽儿还有一纸婚书系着,她才不会管她的事。
只如今她缠上官司,还是人命官司,州衙但凡查一查,都能知道她与杨家的关系。
杨家身为良州首富,虽为商,却有不小的影响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