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 他的神色微顿, 而后垂眸道:“当然,魔君不想让他困住你们的计划产生偏差,所以他给我的玉佩是假的,现在通道大概早就破碎了。”
桑寄雁:“没有修复的可能?”
谭磬倒是也顺着她的话感应了片刻自己布下阵法的位置, 然后摇摇头:“没有玉佩,通道就不稳定,没有传递人的能力。”
事实上这个通道本来就不该存在。
魔君想杀死他和谭珩,只是他没有猜到谭珩会被符盈打败止步第一重选拔, 连画卷都没进入,直接导致谭磬发觉了岳公闲的心思,提前在他的心口藏匿了阵法。
他让岳公闲守在画卷外对谭珩动手,至于画卷内,被岳公闲用三危丹操控的公羊青也随时准备对谭磬动手。
就算谭磬不去杀公羊青,等时机恰当,公羊青也会果断来杀他。
桑寄雁神色莫测:“那就是说通道可以传递物或者术法?你能和外面的人跨图卷联系就是走的这个通道?”
谭磬点头。
甘骨作为桑寄雁的死对头,非常了解她在意什么,当下便接着问:“既然这样,那能不能使用类似于隔空换物、将人缩进符箓再将符箓传送出去的方法?”
谭磬摇头:“不能。所有包含‘人’的术法都会导致通道完全破碎。”
所有人顿时沉默了。
杜鸢问:“一定要走这个通道吗?不能等五日后阴阳山海图自动关闭?”
现在已经是第三日的凌晨了,距离第五日不到两天时间。只要阴卷仙尊们没有那么快地做出决定,他们就有救。
这一次谭磬倒是没有直接摇头。
他停顿了片刻,像是在与人沟通着什么,随后才摇摇头说:
“长孙宫主死了,魔君也在和古灵派的掌门交手,还没来得及接手阳卷,所以现在的阳卷是无主状态,一切按照长孙宫主最早为图卷设定的条件运行。”
他认真说:“你们应当还记得第二重选拔的规则吧?要依照第五日时手中持有的令牌等级决出宗门大比的前四甲。”
“也就是说,我们首先要有四道令牌。”
亲眼目睹桑寄雁占卦吐血的几人同时脸色沉了下去。
但不明真相的弟子还是问道:“乙丙丁三道令牌不是已经找到了?只要再找到甲字令牌不就好了。”
桑寄雁按了按自己的眉心,脑海中似乎还停留着被那只大手所笼罩的恐怖阴影。
“算不出甲字令牌的位置。”她瞥了一眼甘骨,“所以测算位置的卜卦,都会被他们璇玑阁的仙尊阻止。”
说来甘骨也算了甲字令牌的位置,怎么就没有像她一样被反噬得那么严重?
他的那位仙尊都当叛徒了,还惦记着璇玑阁的弟子呢?
桑寄雁在心中腹诽着。
“甲字令牌不在画卷。”谭磬说,“它大约被魔君藏了起来或交给其他人保护了。”
刚想说“既然不在画卷,那让谭珩找到后再送进来”的弟子闭嘴了。
场面陷入僵局。
在众人绞尽脑汁思考还有什么方法可以出去时,公羊青死后便陷入沉寂的山谷忽然开始地动山摇。
一阵极为尖锐的鸟类鸣叫声自远方的天空传来,黑沉沉的阴云逼近,在近处时所有人才悚然发觉那是无数只灰黑色的妖兽密密麻麻飞来的身影。
冰封的湖水下方,巨大的阴影一闪而过,随后猛地破开坚硬冰层展翅而出,昂首间无数体型稍小的妖兽向空地中央的众人冲来。
刚刚松了一口气的甘骨反手挥出灵力,重新点亮星河。
“怎么回事?为什么忽然出现这么多妖兽?”
他一边打一边道:“公羊青不是死了吗?还是说没死透?!”
甘骨转头,正巧看到杜鸢瞬影移至公羊青尸体旁边,眨眼间她已经将对方尚且留有的全尸大卸八块了。
杜鸢沉静说:“已经死透了,不是他引来的。”
于是所有人接着去看谭磬,却见他也是微微皱着眉,脸上有几分凝重:“魔君等不及了,他想逼迫阴卷的仙尊们做选择。”
只要他们不想死,就一定会使用灵力攻击妖兽,可这也会导致阴卷的灵力大量减少。
桑寄雁忽然抬起头向远处看去:“栖月岭怎么办?”
一语惊醒梦中人。
门中仅剩一人留在这里的弟子转身就向栖月岭的方向御风飞去:“我先去救他们!”
他们这些人身上还尚且留着抵抗致命一击的符文,可那些早早就被淘汰进栖月岭的人可没有。更何况他们被淘汰时也都是伤重状态,怎么可能抵抗得住这些妖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