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野忆挠挠头,“应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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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和纪晴的电话后,纪川回到实验室。
室内几人都各自忙碌着,为了到时候能放个舒心的国庆节,都在提前赶任务,连平时爱玩闹的唐峰,都少了很多动静。
直到下午4点多,研二的师兄出现,见到他们,露出会心一笑,并偷偷分享了一些对付导师的秘籍。
借着代码自动运算的空档,纪川绕去楼下的超市买速溶。
等电梯的间隙,身后响起一道声,“纪川?”
周末楼道空旷,长廊放大了那叫声。
纪川缓缓回头,看见言均那一秒,笑意迅速撤去。
他嫌恶地收回目光。
言均笑了笑,丝毫没将纪川的态度放心上,快步走上前。
“这还是我们第一次在信息楼遇上。”
纪川没说话,连抹冷笑都欠奉,周身的气息已表明他厌恶的态度。
言均自顾自说着,“上个月爸爸得知你保研来江大,经常问我有没有在学校遇到你。”
“我知道,前几次我去你宿舍都扑空,是你故意避着我”
纪川冷声打断,“不是避,是我嫌-恶-心。”
“啧。”言均不以为意,仍微笑。
看着面前这张脸,纪川的思绪渐渐闪回,11岁那年。
那是六年级的上学期,言钧转学到国小,和他当起同桌。
转学报道那天,言钧也是这样笑着,问,“我们可以当好朋友吗?”
他点头同意,拿出妈妈亲手做的三明治,和言钧开心分享。
那时,他将言钧视作好朋友。
由于同住一小区,言钧经常带着他妈妈过来找纪川家写作业,久而久之,两家便开始互相串门。
直到小学毕业典礼那天,纪川在言钧家里,发现了他爸爸和言钧妈妈的床照。
照片是两人裸着上半身的自拍照,情意绵绵的样子,和平时礼貌寒暄的样子截然相反。
纪川握着照片的手,正颤抖不休时,言钧从后面出现,顶着无害的笑容,故作惊讶道,“糟糕,没放好照片。”
不是没放好,而是放得太好,好到纪川差点以为,是他无意中发现了真相。
而不是出轨的照片被专门打印出来,放在他最经常接触的地方。
当天晚上,一向体贴温柔的父亲,强硬地将离婚协议书,甩向他的发妻纪英。
纪英和她的一对儿女,在那天才知道,他们的丈夫、父亲,在外面,孕有一个更恩爱的家庭。
言钧的言,是言尚群的言。
同校、同小区、同父姓,算不上巧合,而是步步为营、算无遗策。
12岁那年,纪川小学毕业,而他温馨多年的家庭,也在谎言中迎来支离破碎。
离婚后,母亲带着他们姐弟,从江市搬回了外婆的家乡s市。
十年过去,纪川和言均照面屈指可数,然而每次见到这个人,恨意依旧滔天。
纪川死死盯着言钧的脸,陈怨在眼底翻涌,最后,只化为一声冷笑。
电梯门打开,纪川迈腿入内,言钧却先一步,挡在门前。
“别急着走,我们聊聊。”
纪川冷嗤,“聊?我们是仇敌。”
光见到都反胃的关系。
言均耸肩,“敌人少一撇就是故人了,你就连和我叙叙旧的都不肯?”
纪川沉着脸,径直走向楼梯。
身后的人阴魂不散,快步追上来,挡在了他面前。
纪川停住脚步,眸底冷厉翻涌。
言均缓缓说,“这么多年没联系,我一直觉得我欠你一句道歉。”
纪川扯了扯唇角,笑意散漫,目光却审视着言均。
他垂着眼皮,一副忏悔样,一开口却泄出笑声,“对不起,当年是我故意靠近你。”
说完,他抬起头,恶劣一笑。
正逢下课,铃声从房顶的音箱传出,划破空气,尖锐彻耳。
言钧没得意多久,突然就对方锁住了下颚。
纪川的力气太大,他甚至张不开口说话,只能瞪着眼睛,威胁他松手
不料,对方却突然加重了力气,呼吸空间被极速挤压,言钧却还是止不住笑,笑声近乎癫狂。
纪川嫌恶地甩开手。
言钧撞上墙,摸着脖子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求你的原谅可真不容易啊。”
“道歉要用双倍痛苦做赠礼,才算有诚意。”
说完,纪川转身离开,却被言钧从后扣住肩膀。
他笑着,“哥,虽然我向你道歉”
他一顿,音量提高“但我特别高兴,高兴12岁那年我成功帮我妈,夺回我的父亲,夺回我们家的幸福美满。”
言均的笑意,像一根根针,刺进纪川糜烂多年的伤口,贯穿,再拔出来,连血带肉。
他突然伸手锁住了言钧的脖子,用力将他推到围栏边,言钧双脚悬空,半个身子空在外,往下看,是三楼到地面足足几十米的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