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月晚本也不是害怕她长明教教主的身份,而是紧张于她与渊千星不一般的关系,看着渊千星,深深呼出一口气,便好一些了。
当真的见到了渊无夜,倒是比她想象中要轻松许多。渊无夜没有什么架子,甚至是站在院口等着她们,见她们来了立马过来,似是怕吓着她,又在离她们几步之遥停住了脚步,笑呵呵地看着陆月晚:“累不累?”
陆月晚先是摇了摇头,才想起要行礼,正要行礼,渊无夜已经拉着她的手腕往里走:“我们不兴那些虚礼。”渊无夜很快便松开了手,又去拉渊千星:“玩得可是开心?”
“难得这般放松,自是极不一般的。”渊千星答道。
三人进了屋,屋里已经摆上了茶果,渊无夜先坐下,将茶果推到陆月晚跟前:“也不知你喜欢吃什么,各样的都准备了一些。”渊千星已经斟好了茶,见陆月晚还站着,连忙让她坐下:“随意些便是了,我娘最是讨厌那些繁文缛节。”
“是极是极,想当年我才成亲,他们拿那些夫家的规矩压我,我便憋着一肚子气,每一回都想把茶水泼他们脸上去。幸好呀,那人也算替我寻了个契机,否则要我憋一辈子定是要疯的。”渊无夜倒是不避讳提及自己的往事。
陆月晚坐下来捧着茶水喝了一口,小心翼翼地盯着渊无夜看。渊无夜自然发现了她的动作:“怎么?这些年过去,我可老了许多?”
陆月晚连忙摇头:“我没想到千星与你长得这般像。”虽然多年前有见过,但那模糊的印象并不曾让她有过这般的念头,如今看着渊无夜,仿佛能看见多年后的渊千星。
渊无夜大声笑着:“那可是我肚子里出来的,能不像吗?”
三人说了些有的没的,倒是半点没提及两家过往的恩怨和江湖上的形势,仿佛两人的亲事不过是极简单的一件事。陆月晚和渊千星在渊无夜这儿用了午膳才走,出了门,陆月晚侧头看着身侧的渊千星:“也不怪长明教里有些人害怕你被我家影响了去,有点本事的谁又愿意被那些莫名其妙的规矩压着呢?”
“我自是高兴你这般想,但回了陆家可别这般说,我怕你爹改主意,我到手的媳妇儿可不能飞了。”渊千星笑着调侃道。其实长明教里头也没陆月晚当下想得这般好,长明教里什么样的人都有,很难管束,她们不讲那些规矩是因为她们通常都用更直接粗暴的方式,但如今因着她们母女俩的本事放在这儿,倒是也很有自己的一套规矩,并不敢胡闹。渊千星很明白,要想保持如今这般平和,自己更得刻苦。
渊千星又带着陆月晚到处逛了逛,长明教占据了这里一片山头,自在堂黑莲堂虎豹堂分别立在三处,渊无夜母女的本堂则在最里头,渊千星拉着陆月晚的手,毫无保留地一一介绍着。路上遇见了人,那些人也只是同她们行礼问好便匆匆而过,似是半点不好奇少主带着的是谁。
姚琪湄与江优雯的婚事就定在两日后,操办得十分简单,两个都是自在堂的人,婚事上大多都是姑娘,只有几个是黑莲堂和虎豹堂那边过来的,正派中人仅有陆月晚和陆兰昕姐妹俩。毕竟陆月晚是未来的少主夫人,也算半个长明教中人,严格算来,只有陆兰昕是外人,陆兰昕十分低调小心,跟在渊千萤边上不乱看也不乱说,若不是捂耳朵的动作太奇怪,她甚至想把耳朵捂住,省得听见什么不该听的,回不去凌霄城。
尽管她这般小心翼翼,但也能感受出这里的轻松愉快。渊无夜也来了,被两人请在高堂,但等两人拜了堂便笑呵呵地与大伙儿坐在一处,两位新娘子也不入洞房,也没盖头盖,拜了堂就和大伙儿坐在一块儿,有说有笑,划拳喝酒。
陆月晚与陆兰昕坐在一块儿,这两日她已慢慢习惯长明教松散的状态,但陆兰昕不敢瞎溜达,还是有些吃惊的,轻轻推了推陆月晚的胳膊:“大姐姐,她们这婚事与我们那儿太不一般了。”
陆月晚自是明白她在说什么,两人一块儿参加过的婚事也有几场,尽管都是江湖中人,可规矩并不少,有些规矩甚至让年幼的她们匪夷所思,瞧上去似是在折磨人的,哪儿哪儿都不痛快,但见大人们都是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便也慢慢习惯了,如今瞧了这一场才明白过来,原来是可以不那样的。
姚琪湄十分高兴,端着酒杯拉着江优雯满院子敬酒,等回到原本的位置,渊千星都忍不住调侃道:“酒量见长呀。”姚琪湄冲她眨了眨眼,凑过去道:“江优雯给我做了醒酒药。”
渊千星无奈地摆了摆手:“行了行了,你俩可以进洞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