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影影绰绰的人影出现在小岛的边缘,面色青紫的亚当史密斯,半身血污的史密斯先生,肢体扭曲的史密斯太太。断了头的网纹蟒瓦吉特在他们身上游走缠绕,他们挣扎着,蠕动着,一点一点接近她……
“好疼啊!”“救我!”“你是女巫!你能救我们的!”“你不但没救我们,还任由他们修改玛格丽特的记忆!”
“对不起。”她呢喃着,“对不起。”
一只小手抓住了她的袖子,辛西娅颤抖了一下,那是一个因为疾病被抛弃的孩子。
“辛迪,我头好疼啊。”因为生病,那个孩子的两只眼睛已经被手术摘除,只留下满是疤痕的空洞,其他孩子们畏惧他,所以每次都是她去照顾。
“爸爸妈妈来了吗。”他问道。
“在外面看着你呢。”她经常这样回答。
“可是他们为什么不到面前来呢?我看不见呀!”
“因为需要无菌环境。他们也很想抱抱你,但是我们要听医生的。”她经常这样安慰。
“可是我要妈妈!”他嚷道,因为泪腺一并被摘除,他已经哭不出来了,小小的手用尽全力敲着床沿,声音凄厉但微弱,“我要妈妈!”
那时的辛西娅已经意识到自己有「特异功能」,于是握住了他的手:“宝贝儿,妈妈在呢。”
他抓着辛西娅的手指头,心满意足地睡了过去。
一次,又一次,她用魔力欺骗被抛弃的孩子。直到有一天,他突然问:“爸爸妈妈是不是不要我了?”
她习惯性地回应:“怎么会呢宝贝儿,妈妈在呢。”
小小的孩子没有说话,他又一次睡着了,再也没有醒来,在她怀里一点一点凉了下去。
“你可以治好我。”阴森黑暗的岩洞里,年幼的孩子抬起空无一物的双眼,声音凄厉,“我可以见到爸爸妈妈的!骗子!”
“对不起。”辛西娅的脸上已经湿了,原来她体内还有水?还没有被风干?
“辛西娅,”似乎有人在喊她,“这些只是幻觉!”
如同迷雾被撕开一线,她胡乱地挥舞着手臂,似乎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声音凄厉地都不像她了:“夺魂咒!教授!用夺魂咒。”
邓布利多有没有赞成或者反对?她听不见了,只知道一种飘忽、朦胧而轻快的感觉笼罩了她,史密斯一家、巨蛇和孩子依然在旁边,但那都与她毫无关系了。
不用思考,也无需忧虑、不必愧疚,似乎连那种如同置身火海般的灼热和干渴都减轻了。没有命令,但仅仅这一会功夫,她已经朦胧想起自己该做什么。
她冲向了那盆药。
身上的火焰似乎更为炽热了,周围围着的人也更多、更近、更清晰了,他们的尖叫、斥责和怒骂混合成一片刺耳的嘈杂,和周围阴冷的死亡气息一起,直刺灵魂。
可夺魂咒化作一片云雾,将一切都遮挡起来。
无论是那些因使用夺魂咒进入阿兹卡班的人,还是为了守护魂器发明了这种魔药的伏地魔,可能都想不到有朝一日,有人会用这样使用夺魂咒。
她终究还是找到了魔法的空子。
辛西娅再次清醒的时候已经躺在了校医室的病床上。正值寒假时分,整个学校都空无一人,她刚刚动了一下就被庞弗雷夫人发现了。
“长本事了啊。”庞弗雷夫人虎着脸瞪着她,训了几句,又转身离开。辛西娅自从毕业以后,已经好久没听过医疗室女王的训斥了,此刻看着熟悉的房间和床铺,竟然生出一股子怀念来。
正思量间,忽觉手中有些异样,伸手一看,掌心攥着几根长长的白丝,一端还带着点毛囊?她皱着眉想了会儿,记忆里似乎是有个抓住救命稻草还是类似的什么东西的片段。
坏了,我这是把校长的头发还是胡子揪下来了吗?
辛西娅缩了缩脖子,向被子里埋得更深了些……
第50章 戒指
花豹的肉垫脚无声无息地踩在冰冷的石头台阶上,被冻得缩了一下。
阴暗狭长的走廊两边,密布着囚室,摄魂怪如同漂浮的黑斗篷,在囚室之间游走逡巡。
阿兹卡班终年阴冷无比,与那满是阴尸的石洞一样,是一种无法以衣物抵御的,源自于魔法与灵魂的森冷,但又有所不同。石洞中源自死亡的阴冷让人恐惧战栗只想飞快逃走,而这里的冷,更多的是一种让人不得不与之共沉沦的抑郁和麻木。
囚室里的犯人们常年处在这种环境中,个个憔悴支离,时间稍久一些就形销骨立。花豹飞快地在囚室间穿梭,毫不意外地看到一些囚室被打开,其中空无一人。
没有守护神相伴,即使化身花豹,她也能感觉到那种无所不在的压抑,如灭顶洪流一般吞没生命中所有的快乐,不自觉的回想起她没能救下的那些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