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陈锦这么快就回来了任遇苏也没多诧异,毕竟任书宴还在这个家里,听任绪说任书宴六月中有一场省里的竞赛。这么重要的事情陈锦一定要回来的。
想到这,任遇苏稍滞的脚步又继续往楼梯走去。
楼梯就坐落在客厅的旁边,任遇苏也没想掩饰自己回来的脚步声悄悄摸摸上楼,他是回自己家,没什么好小心翼翼地。
他没有刻意放轻音量的脚步声在这安静的屋子里显得尤为显耳,客厅里的二人双双朝他投来视线。
陈锦见是他,原本还扬着笑容的脸立马拉了下去。倒是她的妹妹出于礼貌跟任遇苏打了个招呼:“遇苏回来了?”
任遇苏只瞥了她们二人一眼,继而收回视线,接着往楼上走去。
他没有回应,陈锦妹妹的脸色瞬间变得有些尴尬。
一直到任遇苏走上楼,他能听见楼下传来一声暗骂,“一个小孩竟然和我摆起了架子,姐夫有没有——”
她的话没有说话,忽然消了声。
任遇苏想是被陈锦给制止了才没有接着往下骂,毕竟他不是以前那个只会忍气吞声讨好陈锦的小孩了。
—
隔天一大早,任遇苏便和姜阮一起去荣安娴家里报道上课。
今天的课程就是分析两人的试卷,从九点听到一点,任遇苏长时间保持握笔的姿势,当他放下笔的那一刻,感觉全身的肌肉都开始发酸。
他单手撑着肩膀按揉,对终于结束的课程松下一口气。
饭后,任遇苏回书房收拾好东西出来时,正好遇上姜阮和宋缘准备出门。
荣安娴站在门口,笑呵呵地和他们聊着天,见任遇苏出来,忙抬手招了招:“小苏,过来。”
“你不和他们一起去看花吗?听说那里的话开的很漂亮。”
“是啊,你真的不去吗?”
听到姜阮的声音,任遇苏的头微微偏了一下,目光冲着她不冷不热地扫了一下,又收回在荣安娴身上,淡声道:“有别的安排,然后晚上出去和朋友打篮球。”
荣安娴叹息道:“这样啊,我还说那边的花开的好,你们可以三个人一起去看。”
任遇苏顿了下,见荣安娴又对他说了今天辛苦了的话,这才点点头:“那荣老师,我先走了。”
“去吧,明天见。”
姜阮和任遇苏坐的是姜阮司机的车子,许是提前知道今天要去玩,姜阮在饭前就把自己家的司机喊了过来。任遇苏的车子和她的车子前后脚开出小区,而后在红绿灯路口分开。
他是继续直行,姜阮则是掉头往另一个方向走。
任遇苏没有摇下车窗,但车玻璃贴着的膜很好的让他看清外面的景象。姜阮的半窗将她的脸挡了七七八八,但那一双眸子却没有被车窗挡住。眉眼弯弯,眼眸中也带着笑意。
他面无表情地收回视线,微仰起脑袋闭上眼,想要平复内心的汹涌与不甘。
他的胸腔像是被一块巨石堵住,巨石的重力压得他快要喘不过来气,随之而来的是鼻子的酸涩,任遇苏紧紧闭着眼,哪怕情绪像是巨浪在他的心里不停翻滚,他也不愿这种情绪外露。
他不停地告诉自己,他应该快一点接受这一种缺失感。
这种缺失感不会再回来了,以后只会越来越多,多到让他没有一丝反抗的力气。
任遇苏今天的篮球打的格外凶,好几拨进攻沈青文身为放手竟接不住他手中的球。
几局下来,沈青文前额的碎发已经湿透。
他有些吃力地朝任遇苏挥了挥手:“不,不打了。”
任遇苏冷着一张脸,将手中的篮球往他身上一丢。
沈青文坐在长椅上大口大口往自己喉中灌水。一直到一瓶水下肚,他的喘息才渐渐开始平稳。
他皱眉看向任遇苏:“你今天吃药了?打这么凶。”
任遇苏面无表情地坐在他的身侧,薄唇轻启,吐出四个字——
“菜就多练。”
和沈青文在小区里打完球回家时,任遇苏正好碰上姜阮的车子从他身边经过。
他拍打篮球的手一顿,收起手中的篮球,看着姜阮摇下车窗:“这么晚才打完球啊?”
任遇苏收敛情绪,装作若无其事地移开眼:“是啊。”
“怎么?下午去看什么花了?”
他蓦然想起昨天和姜阮的对话。
那是一个借口,拒绝的借口。
不过
任遇苏想起从荣安娴家里回来后,他一直在家里做的事情,嘴角泛起苦笑。
那也算是在看花吧,也是实打实和那些月季花待了一下午。
姜阮和他简单聊了几句,最后还是挡不住身体的困意,挥手和他道别。
车子驶过拐角,最后一点车尾也消失不见。任遇苏站在原地,垂在身侧已经捏的泛着青白的手慢慢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