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熠不清楚他又想做什么,不过只要对方不滥放信息素,他就能忍下那股轻微的不适感。
难怪帕特说,在奥瑟殿下身边的ALPHA,久了都要去看精神科。
宽大有力的手掌顺着胸膛左侧,摸到几根清晰的肋骨。
奥瑟撩起囚服一角,劲瘦的腰肢叠加着新旧淤青。
那天晚上还是脱得太少,以至于错过很多细节。
奥瑟的动作轻缓、暧昧,严重超过普通朋友之间接触的界限。
尤其不应该出现在一位皇子和一个死囚之间。
南汀下意识掩住嘴,好像知道了更多不该知道的秘密。
帕特朝她使眼色,提醒她不要这么大惊小怪,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虽然这种世面他也没见过。
“你在牢里都吃些什么?”
一个明知故问的问题。
“牢饭啊,殿下。”
凌熠瞪着无辜的眼睛,望着他。
“这是谁干的?”
奥瑟指着瘦狱警早上制造出的新鲜淤痕。
“他已经死了。”
他又指着旧伤:“那这些呢?”
“那我怎么记得住,”凌熠语气平淡,“您问的是帝国监狱狱警清单。”
“……”
唐德跟随奥瑟这么多年不是白跟的,甚至在奥瑟眼神飘过来之前抢先开口:
“殿下,根据帝国法律,不可以虐待囚犯,我立刻派人去查。”
奥瑟这才将凌熠衣角放下,却又慢条斯理地整理起囚服的领口,修长的指节时不时划过锁骨处的肌肤。
凌熠任由他摆布,乖巧得令人质疑他别有用心。
“多谢殿下。”
奥瑟眼皮都没抬:“我什么都没做,你谢什么?”
“我指的是北郊刑场的事。”
奥瑟停手,不满意地瞪了眼唐德,怪他多嘴。
唐德紧抿嘴唇,只想给上面加个拉链。
“别忘了,我们的交易还没有生效。”
“殿下放心,我会努力配合帕特医生接受手术。”
帕特:这种陡然从心底涌现的罪恶感是怎么回事?
奥瑟眼底浮现满意的浅笑,终于知道他的领口为什么怎么整都不顺眼。
“把这身衣服换了,晦气。”
第5章
凌熠一走,帕特努力维持出的专业形象荡然无存。
“殿下,您确定要这么做吗?”
奥瑟神情坦然:“交换条件是他主动提的,我可没有强迫他。”
帕特苦恼到抓头发:“话是这样讲…可唐德队长从我这里拿走的资料,您有给他认真看过吗?
“虽然我研发出改造理论,但从来没在真人身上实践过。现有的数据全部使用计算机模拟完成,即便这样成功率也不到百分之二十。”
奥瑟从眼角向下瞄人的时候,被俯视者往往感受莫大压力。
“你以这个项目的名义,每年向我申请巨额经费,我从没短过你一分钱。你不要告诉我,那长达几百页的研究报告,只是拿来敷衍我。”
帕特顿时萎了半截:“那怎么敢,我绝对没有跟您骗经费的意思。
“我只是担心,凌熠眼下在民众心目中的地位非同一般,光是上周,全国各地为他发起的游行抗议都不止十几起。这件事迟早会传出去,到时候针对您的舆论压力会空前巨大。”
“你的意思,我应该无条件赦免他,用唾手可得的皇位,赦免一个素昧平生的杀人犯,你觉得我像一个慈善家?”
“倒也不是这个意思……”帕特小声嘀咕。
“凌熠不来这里,此刻已经死在刑场上了,是我给了他多一次生存的机会。”
“可死在刑场,他仍然是人民的英雄。要是死在手术台,那我就是人民的罪人了。”帕特声音越来越低。
奥瑟视线锁定他:“你听好了,要是他没办法活着下手术台,我不保证永远走不出那间手术室的人,只有他一个。”
帕特紧张地咽了下口水,这么些年,他早已习惯奥瑟殿下真假掺半的说话方式。
唯独这一次,他毫不怀疑,对方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
皇家医学院设备先进,凌熠站在他从未见过的玻璃仓内,四面八方喷洒出的雾气将他全身笼罩。
十分钟后从舱内走出来,在地牢里沾染的霉味和血腥味统统一扫而净。
病床比他在军校宿舍的床还要舒适,凌熠半躺着,由南汀为他注射营养剂。
“就没有真正的食物吗?”凌熠半开玩笑道,“我已经很久没见过冒着热气的饭了,一碗热汤都比营养剂来得管用。”
南汀感到抱歉:“对不起啊,术前不适宜进食和饮水。”
凌熠冲她微微一笑:“你道什么歉,又不是你的错。应该是我向你道歉,害你跟我一起被关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