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容顿时就垮了下来,白芒浑身抖了一下,欲哭无泪的瘪着嘴。
面前猛然放大了楚卿礼的脸,他捏着她的下巴,似笑非笑。“怕什么,放心,你又不是她。”
白芒咽了下口水。
“即刻押入大牢,明日处死。”
下巴上的手指猛地放开了,白芒霍得瞪大眼睛,“为什么!”
控诉脱口而出,她才发现自己又能说话了,可楚卿礼已然对她背过身,猛然挥袖,白芒的身体就不受控制的被打飞。
“区区狐妖,也敢假扮成她,前来魅惑本尊。”
呼啸的风声里,夹杂着他恼恨的话语,白芒身体不断往后飘,还没看清楚飞到了哪里,就猛地落了地。
冰凉的砖头,撞的白芒后背生疼,在杏树结界里受的伤还没全好,眼下更是疼得她几乎半天站不起来。
“咦?这位姑娘,你长得好面熟。”
揉着生疼的肩膀,白芒艰难的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好像是在囚牢里,周围是四四方方的栅栏,铁门上挂着硕大的锁。
说话的男声,就从她隔壁的囚笼里传来,她听着也感觉很是熟悉。
白芒艰难坐起来,转头一看清是谁就乐了。“这不是曾经的魔境主人吗,犯什么事了被关在这里?”
朱虎也一个翻身爬起来,靠近她后错愕许久,将信将疑的揉着眼睛喊:“白姑娘?”
白芒沉痛的点点头,“正是在下。”
“不对啊,若是白姑娘,怎会被尊主丢到牢里来?”
白芒撇嘴,默默背过了身去,靠着栏杆欲语泪先流。
朱虎嘿嘿一笑,热情的跟她解释着:“这是魔尊自己的监牢,可以说每一间都是他精心打造,你瞧那边。”
他手指着监牢的另一头,白芒看过去,她们所在的这里还有可照亮的窗户,而那边就是深重的黑色。
“楚凌峰,就关在那边。”
猛地抬起眼,白芒握拳,心道原来楚卿礼还没杀死他。
端详着她的脸色,朱虎摸着胡子笑笑,眼珠转了两圈,神态就又放松了些。“不管是不是白姑娘,看样子,你受伤了吧?”
白狐只是帮她治好了外伤,损耗的元气还没有恢复,此刻浑身都在疼,被掐了一通的脖子也没好到哪去,青紫的一圈,白芒没理他,环顾着空空如也的牢房。
她一时间发愁,连个被子都没有,该怎么睡觉。
就算楚卿礼明天真的要弄死她,也得先睡个好觉再说。
正想着,从栅栏的缝隙里,朱虎丢了个东西过来。
似乎是个锦囊,瞧着他笑眯眯的脸,白芒捡起来打开。
小小的锦囊里瞬间滚落出来一床厚实的被子,松软暖和,还有两瓶药。
“那都是上好的丹药,内服补修为,外敷不留痕。”
听到朱虎的话,白芒转头仔细瞧才发现,朱虎的牢房里就华丽许多,不止有家具,还有餐食,甚至连消磨时间的棋盘都有。
没半分坐牢该有的清苦样子。
瞧出她的困惑,朱虎插手嘿嘿笑着,“我可和那些罪人不一样,我被关起来,单纯是因为尊主不想见我。”
“为何?”白芒心有不解,若真的论功行赏,朱虎也算是首功之臣。
朱虎苦哈哈的耸肩,上下看着她的脸,“因为我,给白姑娘看了那玉琮。”
抖开被子的手停了一下,白芒苦笑着不再接话,迅速吃了药后裹着被子背对着他躺下。
就连朱虎都被牵连关了五年,或许楚卿礼,真的恨极了她。
白芒有些疲惫,只想好好睡觉,她闭眼将被子拉到眼上,还没睡着,后背就被戳了戳。她本想忽视,可戳着她的力度越来越大,白芒忍无可忍的回头。
“尊主是不是不信你?”朱虎抱着胳膊,摆明了看好戏的嘴脸。
白芒咕涌着,连人带被滚远了一点,依旧背对着他。
“我说,你也会怕他吗?”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着,朱虎瞧着她真的不理自己了,才不再多言,只隔空为她注入着灵气。
他瞧的出来,眼下她似乎不过是个修为低下的小狐妖,一面为她调理着身体,朱虎捻着胡子想,或许他很快就要被尊主放出去了。
九同宫上的骤雨不知何时停下了,云销雨霁,赤红的霞光挂在天上。
温泉之中,龙尾迤逦着,不时摆动起波澜。
楚卿礼不知在水里泡了多久,比之前更粗的龙尾在水下流动着光彩,他手心里捏着那块早已碎裂的护心鳞。
水声搅动着,他终于睁开眼,目光垂落在白芒刚才坐过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