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侍卫纷纷附和,“李统领你上次没来,陛下可是猎得了两头野猪!”
“你们带瓦罐了?”郁稚想说,附近有一条小溪,打了溪水回去炖肉更香!
此时皇帝神情不好,牵拉缰绳调转,“回行宫!”
侍卫们纷纷不解,皇帝狩猎通常要三四个时辰才尽兴,今日两个时辰不到。
郁稚:“诶?为何回去,不是要去猎野猪么?”
皇帝:“朕想起来有奏疏要看。”
皇帝昨夜不看奏疏,今日不看奏疏,偏偏这一会儿要看,他就是看不得她高兴,“陛下自己回去吧,臣妾想去猎野猪......”
李勋:“陛下,不如臣选几个人留下陪皇后狩猎,其余人护送陛下回行宫?”
郁稚万分感激地看向李勋。
皇帝神情冷峻,再不复方才的愉悦,侧首问郁稚,“皇后会骑马么?”
“臣妾学学就会啦!”
李勋完全没察觉皇帝不悦,“臣可以教皇后骑马射箭!”
萧歧:“皇后安危重要,必需随朕回行宫!”
郁稚不肯,这一个月来对自己百依百顺的皇帝,此时特别专横,郁稚推开他的手臂,自己跳下马匹,“陛下自己回去吧,臣妾回了行宫无事可做。”
除了李勋,其他侍卫都看得出来,皇帝不悦。男人眉宇微蹙,去揪郁稚,可她立刻跑开了,不肯跟他回行宫。
男人面色冷峻,不想在侍卫面前失了身份,“行,李勋,你们留下陪皇后狩猎,若天黑之前不能教会皇后射箭,朕唯你是问!”
侍卫门面面相觑,不等他们反应,皇帝自己策马离开了。
***
山间夜色朦胧时分,郁稚才回到行宫,她学会骑马,还学会了拉弓,只是近日病着没太多力气,不能亲自狩猎,等彻底恢复以后她一定要再来行宫!
回到寝宫之后,郁稚瘫到椅榻上,浅眠片刻,她听见推门声,再紧接着手腕就被揪住了,连着她整个人都被拉扯起来。
“听御医说你手伤了?”
皇帝身着广袖长袍,散着发,但这样闲散的衣着并没有令他看起来更温和几分,依旧凛冽肃穆。
“臣妾自己弄伤的。”郁稚道,“张弓时不小心被弓弦割到了。”
伤口不深,而且李勋已经传御医为她包扎。
“李勋失职了。”男人从眸光到语气都淡淡的。
郁稚:“不、不是、与他无关,他!”郁稚心急解释,“是臣妾自己弄伤的......”
萧歧打断道,“身为禁军统领,保护皇室是他的职责,皇后受了伤,那他就该罚!”
李勋自己已经跪在御书房门前请罪。
皇帝传见他,李勋一一叙述皇后受伤过程,求皇帝责罚。
萧歧审视着他,没追究郁稚手上那点小伤,反而问他,“你觉得皇后如何?”
李勋愣住,半响方答,“皇后娘娘她心地纯良、地位尊崇、”
“皇后很美貌是么?”萧歧问他。
李勋忽得有些慌乱,“皇后娘娘高贵贤良、”
萧歧笑了,原来他以为的背叛不是李勋一时间的糊涂决定,而是经年累月的迷恋!
“你觉得朕对皇后不好?”
“臣万万不敢这么想!”李勋如临大敌。虽然他心中的确这么认为。皇后纯良,而皇帝他强势专横,不知珍惜。
“方才朕从皇后寝宫过来,朕说要罚你,皇后还为你求了情,说她受伤不关你的事。”
男人垂眸望着他,李勋神情微动。
“三十军棍。”萧歧吩咐下去。
李勋仰头不敢相信,再重的惩罚他都认,可是他身为禁军统领,该罚也是罚板子,军棍只用来处罚军中之人,皇帝怎么......
三十军棍,非死即伤。
此时皇帝话锋一转,“并非罚你失职,而是罚你对皇后那不可告人的阴暗心思。”
这一句无意将李勋打入第十八层地狱。
“臣、臣没有、”他惊愕到连否认都没有了力气。那点龌龊的心思一直被他埋得很深很深,他自己都不敢承认!
萧歧笑问:“你敢说你对皇后没有心思?”
李勋哑口无言,只觉得浑身血液倒流,皇帝一定有读心术,他能窥探到人心中最深层的角落!
萧歧:“李勋,你守一辈子宫门来赎罪,永远都不要再踏足皇宫内苑一步。”
良久,李勋僵着身体叩头退下去领罚。听着廊下一声声的军棍,萧歧觉得自己这一世已算是心慈手软了,他只是把那个念头扼杀了,没有要李勋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