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稚不情不愿应下,扯了被褥转过身去要安寝了,却不想此时一本厚厚的话本子露了出来,瞬间入了男人的视线,正是他今日在御书房扣下的那本。
萧歧顿时冒了火气,“是不是要将你那些话本子全烧了,你才有心思读书?”
郁稚耷拉着眉眼,咬了咬唇角无可辩驳。
书册翻开的那页上有一副画,十分香艳。
依稀记得二十六岁的郁后心性高傲,从未曾卑躬屈膝地讨好他。
春夜寒凉,男人冰凉的指尖轻轻触碰少女唇瓣,“不罚你,你是不长记性。”
昏暗幔帐之中,郁稚脊背发凉,隐约可见男人英挺的五官与宽阔的胸膛,已不是方才禁欲肃穆的模样,眼底浓稠如墨,眼神饱含深意,直勾勾地望着她。
“既然看了一下午,可都学会了?”
......
郁稚轻轻啄吻男人下颚,再是唇角,心脏,男人闲适地靠在床榻,欣赏着他的皇后纠结幽怨又不得不讨他欢心的模样。
那本厚实的画本子翻开着,被他压在掌下。
“不是喜欢么?怎么不继续了?”
男人腰腹间线条优美紧实,只是继而往下便是折辱了。
郁稚跪坐在榻上,神情幽怨,眼神又不得不央求他,眼泪滑落脸颊,瞧着实在可怜,若是换做其他男人,心早就软绵了。
“还看不看话本子了?”萧歧慢条斯理地问她。
少女一听便知道他放过自己了,立即摇头,“不看了,再不看了,陛下就饶了臣妾吧!”
不看是不可能的,只是她下一回会将话本子藏得更好些!
萧歧知道她骨子里的叛逆,指尖翻到书册下一页,再瞧瞧不受教的少女,吐出两个字:跪好。
......
“我再不看话本子了,真的!”
卯时初刻,幔帐之中传来一声婉转哭诉,凤榻上那本厚实话本子早已由指尖翻过了好几页。
皇帝从中品尝到了乐趣,这会儿少女嵌在怀抱,孟春清晨天微凉,坚实胸膛上覆着一层薄汗,郁稚已经没有力气嫌弃。
余韵久久不散。
“我真再不看话本子了。”她喃喃重复,这一回没说谎。
“很好,今日起用功读书。”皇帝达到目的,便没有再折腾人,任由她赖在自己怀里。
郁稚闭着眼眸,软绵绵地靠着,“陛下的语气很像我父亲对嫡姐说话的样子。”
“鲁国公从不对你这么说么?”萧歧只知道鲁国公不太重视郁稚。
郁稚摇摇头,“父亲从不管我,他只看重姐姐,他会给姐姐请最好的女夫子教她功课,也会将华贵的绫罗珠钗送到姐姐的院子,姐姐喜欢制香,他命人搜罗最好的香料,姐姐有阵子喜欢骑马,父亲命人买来最好的大宛马......而我自幼只能蜷缩在家中最偏僻破败的屋子,食不果腹,衣不蔽体......”
郁稚见男人沉默,心想自己计划得逞,“臣妾进了宫受陛下庇护,不想要最好的香料,也不想要大宛马,我只想要看话本子......”
郁稚喃喃诉说着,却不知男人的脸色越来越阴沉。
是啊,鲁国公那样苛待她,为何上一世他要杀她父兄,她会那般歇斯底里地阻拦呢?若重生回来的是二十六岁的郁稚,萧歧真的很想亲口问一问她。
男人铁石心肠,再度掐住了纤细腰肢按向床榻,“你以为说这些,朕会怜悯你么?”
少女额头磕到软枕上,一双皓腕满是腰带勒出的痕迹,她眼泪都流干了,“卯时了,陛下今日有朝会、”
“那又如何?叫朝臣都侯着罢了。”
“唔、疼、”少女失声惊叫。
皇帝的手扣在了她腹侧伤口处,虽然表面已经愈合,实则内里血肉还未长好,少女疼得蜷缩起来,额间直冒冷汗。
“弄伤没有?”男人呼吸一滞,去查看她的伤势。
郁稚气恼地将人推开,捂着伤口扯过被褥蜷缩到床榻内侧,负气再不理他,泪水啪嗒啪嗒地落,伤口没渗血,可就是疼。
此时外头宫人提醒皇帝卯时了。
皇帝坐在榻边,侧首看着她小声哭泣,纤柔肩头微微耸动,他留着她性命已经是开恩,妖后有何资格对他发脾气?像她这般卑劣之人、
“别哭了,过来让朕看看伤口。”男人的语气难得温和几分。
少女却赌气将头埋入被褥,不搭理他。
“郁稚。”
他一本正经喊她的名字,她依旧不搭理,少女的泪水浸湿了软枕。
“你就知道欺负我一人。”良久之后,少女才闷闷地传出这样一句话,她的背影纤柔又倔强。
男人抿着唇,两世加起来,他都没有哄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