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骨气值多少银子?”萧歧不屑道,“朕给你十五两。”
小气死了!!
郁稚坐地起价,“五十两银子,我替你缝好,若是再掉了,我还会帮你缝一次。”少女一双眼眸隐隐含笑,“你看我买的糕点你也都吃了,如果你给我五十两,我以后都会多买一份给你。”
男人垂眸,看着少女妖精似的模样。
“就十五两,若再讨价还价,一文钱都不会给你。”
郁稚:“......你对我怎么这么小气!”
“你不配朕对你大方。”男人反声呛她。
郁稚败下阵来,坐地起价不成功只能妥协,“十五两就十五两,但你得先给银子。”
早知如此,当年逃出宫就多带些银子。
于是深夜离夫妻二人坐起来点了油灯,郁稚掏出那两颗小猪模样的白玉衣扣,取来针线缝上。
她没做过什么针线活,一上来就在指头上扎了一针,渗血弄脏了皇帝的衣袍。
男人在旁边环臂看着,“你果然不会缝。”
“不管我会不会缝,反正银子我已经拿到了,我是不会还给你的。”郁稚嘀咕道,“你把油灯拿近些,我瞧不见。”
皇帝照着做了,“朕看你今天到底能不能缝好。”
郁稚:“......”
虽然指头上扎了好几针,最终还是将小猪衣扣给他缝上了,就是怎么看怎么别扭,好好一件织锦长袍,配上两颗珠圆玉润的白玉小猪衣扣,显得有些滑稽。
郁稚也不好开口说,毕竟要赚十五两银子。
她将衣袍提起来,“哇!我果然眼光独到,这衣扣很衬这件衣裳!”
皇帝看看不言语,神情终究带着戏谑嘲讽的意思,最后幽幽道了一句,“皇后觉得好,那就好。”
***
翌日郁稚睡到晌午才醒,一醒来就去找枕下那十五两银子,也是很没有出息。
“过来,朕替你穿衣。”皇帝已经穿戴洗漱完毕,替她挑了件衣裳,就等着她醒来。
郁稚受宠若惊,萧歧居然又要伺候她穿衣。
皇帝:“手指昨夜不是扎了好几针么?过来。”
郁稚乖乖坐到他腿上,只是男人手中拿着的这件小衣,并非她穿惯的软绵绸缎,而是棉麻的,有些粗制滥造。
还有衣裳衬裙,是粗粝的棉布所制,不是灰色就是姜黄色。
郁稚穿完站到铜镜前,天哪实在是太丑了!!
郁稚:“我不穿这身衣裳。”
皇帝:“那你自己去买一身。”
郁稚:“......”她就十五两银子,哪里来的闲钱买衣裳。
皇帝:“既然没钱,朕给你什么你就穿什么,若是旁人再问起你我之间的关系,你就说是我的女奴!”
哎,她曾经那样不可一世,没想到这一世落到他手里,竟然会为五斗米折腰!
郁稚:“别人家的女奴穿得也是绫罗绸缎,你这是苛刻下人......”
皇帝:“再嘀咕就将你发卖在苏州府。”
男人如今真是铁石心肠,郁稚也只能认命。
只是在她眼里丑陋的衣裳,看在旁人眼里却衬得她如西施再世。人皆言想要俏,一身孝,这粗布衣裳穿在郁稚身上是同样的效果。
她下楼用早膳,侍卫们皆不自禁地看向她,一方面是没见过皇后这打扮,一方面实在是美得人心旷神怡。
客栈里人多,虽然郁稚与皇帝坐在最角落的那张膳桌,仍是引得来往的人驻足观望,侍卫们守在附近,旁人才近不了身。
仍有人色心不死,胆敢上前问侍卫,“你们家是哪儿的人哪?那美人是你家奴仆?”
侍卫们只有拔刀恐吓将人吓走。
皇帝下午秘密召见了地方官员,考察他们近几年的政绩。听官员们说今日有庙会,城中最是热闹,郁稚在客栈待得无聊,于是夜里又随皇帝出去逛庙会了。
哪怕是在美人如云的江南,郁稚的容貌也过于出挑了,一身素衣未施粉黛,皇帝走在前头,她跟在身后,一路上已经被好几位公子拦下来询问了。
“姑娘今年芳龄几何,可及笄了?”
“姑娘你家住何处?”
“姑娘是外乡人?那正好,我带你逛庙会。”
前几日郁稚打扮富贵,旁人轻易不敢调戏,如今她这村女打扮,旁人便觉得自己可以轻易拿下,毕竟村女么,给些银子说不定就可以求娶到了。
皇帝忍无可忍,等到再有人上来搭话,他返回来抓了郁稚的手腕就走。
郁稚倒是觉得这些人斯文,“你生什么气啊?没想到穿这件衣裳,会有那么人上来与我搭话,苏州人说话真好听,我还没听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