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正视少女,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少女黑白分明的眼眸直勾勾地望着他,“若我从现在开始乖乖留在你身边,为你诞下一直想要的皇嗣,陛下可否将江一城从大牢里释放出来......”她一无所有,就只有这一副躯体。
许久,萧歧才像是终于听懂她的意思,笑了,“你在勾引朕?”低沉的声音透着暧昧,既是得意又是嘲讽。
郁稚跪在他面前,知道唯独自己抛弃所有尊严、所有羞耻心才能救回江一城。
“对,我在勾引你。”她气息微乱,浑身湿透,双眸红肿,可怜得无以复加。
“那江夫人觉得,身为别人的妻子,勾引朕对么?”萧歧支着下颚,好整以暇,故意这么问她。
他欣赏着她的纠结彷徨、她的黯然神伤,郁稚无法回答,于是就沉默了。
“不过朕觉得,你顶着清纯无辜的脸说这样的话,还挺有意思。”萧歧语气暧昧,俯身逼近,“人到穷途末路之时,真是什么卑劣手段都会用!!!”
伴着春雷,夜间皇家驿站外雨势更盛。
男人的眼神里充斥着鄙弃,他伸手指尖轻轻触碰她因为受寒而发白的唇瓣,郁稚眼神直勾勾地与他对视,启唇轻轻含住他的指节。
“可以,朕答应了。”
郁稚困惑:“答应......什么?”
“你不是要给朕子嗣么?朕确实需要一位皇储来堵住那群臣子的嘴。不如我们做个约定,等江夫人何时为朕诞下子嗣,朕就何时释放你的未婚夫婿如何?”
事到如今,她还有讨价还价的余地么?
郁稚:“好......”
萧歧:“那眼下第一件事,就是将那个男人替你置办的衣裳首饰尽数脱下来,一件不留!”他的目光落在她黏连身上的衣料。
她颤抖不止,夜雨寒凉,照着他的吩咐去做,男人将她的衣料捏在手心,仔细摩挲打量,“无论是衣料还是刺绣剪裁都没有宫中的衣裳好,粗制滥造!”
她身上只余抱腹与白色衬裙,皇帝视线移过去,顿时蹙眉不满,“朕说一件不留,江夫人是听不懂么?”
郁稚此时此刻没有办法完全摒弃羞耻心,又因有求于他无法强势拒绝。
她别开视线,“先去内室......”
皇帝哪里肯大发慈悲,“看来江夫人救夫也并非那么心切。你不褪下这粗制滥造的衣裳,朕就没有心思碰你,朕不碰你,你一日怀不上龙嗣,那位江举人就得在牢狱中煎熬一日!!!”
“去内室好不好......”她小声呢喃坚持。
男人环起手臂,丝毫不因她垂泪欲泣的神情而心软半分,只是瞧着她,与她耗着,横竖来求人的是她自己!!
郁稚不得不颤抖着解开了抱腹。
或许是嫌她过于磨蹭,皇帝起身拽起她往内室去!!
***
“其实重生回来这么久,朕一直有个问题想问皇后。”男人危险的声音自背后响起,“跪好!”
驿站的榻自然不比宫中宽绰舒适,窄窄的一方小天地,发出木板嘎吱声,郁稚几乎跪不住,自己选的路,此刻又觉得屈辱极了。
他的手臂强势环在她腰腹间。
“说说看,上一世皇后是如何与这群年轻的臣子还有你的父兄商量弑君的?!!”他在她背后,这句话的每一个字似碾在齿间,语气又是那样幽然可怖,深入骨髓的恨意!
“怎么谋划的?说!”男人问着这样的问题,想做的事却不曾停下,几乎是惩罚地、
此时的称呼又从江夫人变成了皇后。
水深火热,郁稚脑子一片空白,只徒然生出这四个字,他对她实在是太狠了。
郁稚刚想说她没有参与谋划弑君,皇帝再度质问,“可是与你那几位心爱的宠臣在华丽的凤榻间,一边这样欢愉,一边商量怎么杀了朕!!!皇后,是不是这样?!!”
“没有!臣妾、臣妾、没有谋划弑君!”她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了,他愤怒惩罚着她。
衬裙堆砌在腰间,跪着更显她体态婀娜,这小半年来长得愈加丰腴,却是恰到好处的玲珑有致。
......
翌日郁稚醒来时,已是雨过天晴,驿站狭窄的榻上,除了她就只余下凌乱污浊的褥子,皇帝早已经不知去向。
难道这是他的戏弄?欺辱了她又离开驿站回皇城,也不释放江一城么?
“起来,将汤药饮了。”男人忽得掀开幕帘,手中端着一碗汤药,郁稚正抱着膝盖沉思,如同小白兔一样被结结实实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