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早已并非少年模样,他觉得宫主更喜欢少年鲜艳朝气的样子,所以容貌一直停留在筑基期时的十七岁。
他陪伴在她身边的日子太久太久,久到他已经数不清了。
能这般拥着她,同她双修纵情,是他这辈子的夙愿,也是可想而不可得的存在。
沈灵淇想,若非用情香,他只怕这辈子都等不到这一天了。
他想好了,宫主清醒过来后,或许会生气,会责罚他、怪罪他,但只要能成事,值得他冒险一次。
只要他能和宫主顺利双修,他在宫主心里的地位想必就会不同,不单单只是为她布菜铺床穿衣梳头的侍从下人,而是能与她同榻而眠、同衾共枕的最亲近之人。
只要他侍奉得好,宫主也未必会生气……而且他本就是她的侍宫,他们……本应该如此。
沈灵淇此时已经分不清萦绕在他鼻尖的是催情香的香气,还是少女身上沐浴后的体香,他缓缓压下身子,想要在她唇间落下一吻,同时探向她衣襟的手指,因为过于激动,而有些轻微发抖。
熏香里的药效使人意识不清,催发情热和欲/望,更会诱导人产生潜意识里的幻觉。
糜月秀气的眉头轻蹙,似是不太理解,为何她眼中少年的脸,会渐渐变成了谢无恙的模样……
她轻抬起一只手,像是要抚摸少年的脸。
在沈灵淇快要亲吻上她,下一刻,那只白皙纤细的手却倏地改变方向,死死扼住他的咽喉。
“沈灵淇,”
糜月咬着舌尖,水光迷离的眼底透出一丝清明来,不可置信的口吻:“你疯了?你胆敢给我用催情香?”
暧昧的氛围骤然被打破,沈灵淇像是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双眸惶然地睁大。
“宫主,我……”
沈灵淇被她掐得面颊涨红,嗓音喑哑地说不出话来。他的修为比她低上两重境界,被她这般徒手掐着,并非无反抗之力,而是不敢反抗。
“明明是催情的依兰香,却骗我是白檀香,沈灵淇,你把我当什么人了?当成随你泄/欲玩弄之人吗?”
掐着他咽喉的五指收紧,糜月瞪着这个陪她从小长大的侍宫,眼中有失望有恼怒,抬起腿直接一脚便把身上之人踹下了床榻。
她这一脚用上了灵力,沈灵淇后背狠狠撞到了墙壁,五脏错位,喉头腥甜,当即呕出一大口血来。
恰在此时,一阵厚重深沉的钟声划破寂静的长空,如闷雷滚动,响彻了整座琼山。
古朴的钟声更让糜月愤怒的头脑清明了几分。
她心下一紧,这是烬花宫有敌袭时才会响起的撞钟声,与此同时,殿门口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殿外小弟子焦急的声音传来:“禀宫主,出事了!”
……
第54章 含住了他的手指。……
糜月顾不得再管沈灵淇,随便扯了一件搭在椅背上的外裳长裙,一边匆匆穿好,一边推开主殿的大门。
隔着殿外阶下的空地,远远看到,廖红叶、薛紫烟和几位副宫主正在和一道熟悉的身影交战着。
孤寒月光下,冷冽的剑光和副宫主们的本命法宝闪烁的光芒交相辉映,副宫主们各个面带肃杀之气,将那道持剑的身影团团围住,武器碰撞相击之声,铮鸣震耳。
“糜月在何处?我并非来与你们为敌,我要见她。”
“你半夜强闯我宗地界,还想见我们宫主?定是居心险恶!”
副宫主们压根听不进他的话,手中杀招频出。
他似是一路从山下打上来的,以普通弟子的修为根本拦不住他,一直到了琼山之巅,副宫主们齐齐联手,方阻挡了他前进的脚步。
那把被奉为四境神兵的无为剑,在以一敌多的此刻,方显出其不同凡响的威力来,剑锋所指之处,锋芒毕现,副宫主们手中的法宝无法直面其锋芒,要么以卵击石应声而碎,要么被剑风击落,难以招架。
谢无恙似是无意伤她们,剑锋挑开她们的攻势后,便随之收势。
他抵挡着副宫主们的围攻,余光瞥见主殿的门从内打开,心下一凛,反手将灵力注入剑柄,霎时强盛数倍的剑气激荡地爆开,将副宫主们齐齐震退数步。
糜月眼看着自家副宫主们被他击退,气上心头,想也未想,御风至他身前,一掌朝他拍去:“谢无恙!我烬花宫宗地,岂是你能随便乱闯的?”
月下的身影颀长玉立,眼见掌风袭至身前一动未动,糜月瞳孔一缩,再收势也是来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