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指什么？”
“指趴在你脑袋上的那个金发大型挂件。”
“啊, 请您无视他就好。”
“……做不到的吧。”
艾米莉小姐深吸了一口气：“那些冒险者的话, 除了魔力有些枯竭外都挺精神的。大概是因为要不断榨取他们的魔力，所以最低限度的温饱还是能够保证的。”
这个和我先前猜测得差不多。
“一人一瓶补魔药水就精神到要往战场上冲了。”年轻的执政官揉了揉眉心，“虽然他们的加入帮了不少忙, 但还是希望能够控制下魔法的威力, 有不少城市的建筑都被波及……不过这也是很难避免的。”
“咳, 有没有一个棕发有雀斑的年轻人？”我打算带查尔斯和韦尔斯见一面。
“哦，那个小伙子之前问我韦尔斯在哪, 我给他指了路，现在大约和韦尔斯在城外森林帮忙把市民带回城里吧。”执政官似乎有些精神萎靡, “……修复城市的经费……真不想算账啊……”
导致钟楼损坏的罪魁祸首——我, 悄悄溜走了。
查尔斯和韦尔斯果然在一起, 我远远地看了一眼没有上前打扰。毕竟是人家的家事，不适合上去插话。
我转头抓住一旁摸鱼的维托：“为什么你说那是乌提亚的眼睛？”
他啃着面包含糊不清地回答：“乌提亚的眼睛中寄宿着他强大的魔力。在外人看来就是能够很快修复自己的伤势，补充魔力。但事实上只是加速了身体恢复的时间, 透支的其实是使用者本身的寿命和魔力而已。”
“打个比方，虽然在你看来我只是在吃一块面包，但事实上这是我把一整个吐司压扁成一块面包。本身就魔力强大的人可以在乌提亚眼睛的帮助下，迅速愈合伤口补充魔力，没有魔力的人也可以从他漫长的人生中挤出微量的魔力，压缩成能够短暂使用魔力的量。”
“至于我为什么知道那是乌提亚的眼睛——因为我们一族的秘法就是要借助他的眼睛完成的。族里只有那一颗，我还一直奇怪另一颗去了哪里，原来在黄金城这里。”
“那颗眼睛我还给梅利兹了，也解释了这个东西的原理。但是她听完后说不需要，让我来处理。”维托拍落手上残留的面包渣，“这个东西对人类的危害似乎有些大，所以我打算写信征求一下族里的意见。”
“看来就算眯眯眼拿到头冠，对他也不会有很大的帮助。”想到这家伙花了那么长的时间精力只是为了这么一样东西我只能感叹。
维托摇摇手：“也不能这么说。安吉拉餐馆的实验就是榨取魔力培养魔物的。如果让他们拿到乌提亚的眼睛，只会催生出更强大的魔物。”
“说到餐馆，你还记得那个鸟族的亚人吗？”维托坏笑，“他是秘密实验的研究员，我听审问的人说他原本想拿你当实验品的。”
我能感受到脑袋上的那个金毛动了一下：“但是我身上又没有魔力，他打算做什么实验？”
维托摸着下巴：“审问的人没说那么详细，不过从片段听起来像是想要找一个人做乌提亚的载体复活他。”
“哈……”我无语，“复活那家伙有什么好处啊，除了打架就是想办法缠着神女。”
“谁知道呢，”维托耸肩，“但我觉得你身边出现乌提亚身体零件的概率似乎太高了一点，上次那块鳞片也是，这次的眼珠也是。”
说到这个的话……我默默转头指着文森特兄弟俩的方向问：“你确认一下韦尔斯脖子上的项链。”
“嗯？你送他的那条项链？”
啊，我感觉环着我腰的手收紧了。拍拍卢卡的手臂示意他放松点，停顿了大约三十秒，他有些不情愿地照做。
“我现在感觉眼睛好痛。”维托看完全程揉了揉眼睛。
“眼睛痛就去医治。”我贴心地示意医护人员的位置。
韦尔斯和查尔斯似乎有说不完的话，只能不懂气氛地打断了。
“韦尔斯，项链给我一下。”要回自己送出手的东西真是让人尴尬，虽然只是一小会的功夫。
维托拿过那颗青色、中心有些赤色渐变的耳坠，仔细探查后得出结论：“不出意外呢，这个也是乌提亚身上的东西。”
“……”我不想说话。
“而且是牙齿。”
我使劲搓了搓右耳，试图擦去曾经带过这个东西当耳坠的记忆。
“虽然乌提亚的牙齿有毒，不过这颗似乎没有什么毒性了。可能是因为里面曾经有寄宿过灵魂的原因？”
“啊，我看见了……原来如此，不断地催化人心中的恶念去狩猎灵魂，结果被那些纯净的灵魂净化了。”维托的语速飞快，“先后被两种力量浸染过，一股是凤凰的火焰，另一股……我没见过，不过是种能够掌控梦境的力量，本就很微弱现在已经彻底消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