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待扶楹答,妇人接着言,“朱员外家的小姐名唤朱玉,前不久非说自己重生了,不愿嫁到皇宫做娘娘。”
“一听这话,朱员外可恼了!再怎的不愿,也不该编神鬼恐吓人,一气之下,把李小姐关了起来。这不关还好,一关起来,这李小姐病的更狠了。”
“说是,每每深夜,李小姐都跟变了个人似的,吵着闹着说要见长姐。”妇人语气有点怪,语气低了些,瞧着有些怕,“但谁不知道,她长姐,打娘胎就没了。”
“姑娘可惊住了?”妇人问,不愿惹上大事,便就此住嘴了,了了,不忘宽慰一番,“姑娘莫怕,神鬼什么的全是道士瞎说的。”
“这世上,哪来这么多鬼的怪的啊,老妇我活了大半辈子,可未曾听说过重生这种事儿。李小姐这般言,也定是寻了个唬人的噱头。”
扶楹强扯出一抹笑,应了应。许是瞧着姑娘面色不对,妇人便未再言其他,反而催促着她们快些回府。
“外面不太平,日头渐下了,姑娘也早些回去吧。”
扶楹仍惊住,未曾想,这世间,竟不止她一人重生。这位李小姐,也是上一世有了冤屈,这一世才重来的吗?
扶楹不敢接着往下想,只念着,归府后遣人去探查一番。
盈玉扶着姑娘起来,轻拍着姑娘的背,温声道,“姑娘未曾听过这种事,一时感到害怕也正常,奴婢见的可多了呢,不若捡些好笑的说与您听?”
盈玉未说这般古怪的事,而是寻了些乡野小孩子的玩笑,瞧见姑娘笑了,才松了口气。心里不由得怪怨起妇人,明知事情复杂唬人,还要说与她们听。
但她一个小小农家妇人,怎会知道的这般清楚,盈玉不解。
盈玉怕姑娘吓住了,本想早早归府,却见周府马车往这边赶,周嫣然的贴身婢女碎玉跳下来。
盈玉瞧着神色不对,忙问,“嫣然姑娘遣你来寻我家姑娘,可是有急事?”
“苏姑娘快去救救我家小姐。”碎玉啜泣着,话也说不全。
扶楹扶起碎玉,“莫哭。”了了,三人同驾一辆,急忙往周府方向赶去。
碎玉抹了把泪,自知此时不是哭的时候,赶忙把事情原委交代了。
“姑娘也知,我家小姐与卫家公子定了亲事。哪知,小姐还未过门,卫公子竟与府中表小姐珠胎暗合,早已行了苟且之事。卫夫人托人来信,说让小姐大度些,把那表小姐提为平妻。”
“小姐自幼是娇宠长大的,挨了这事儿,心里定然是不愿的,当即就要把婚书给退了。那成想,这卫家不愿,竟寻了人,诬陷小姐对旁人有情意……”
碎玉蹙眉,眼泪仍止不住地流,“如今这事儿闹的人尽皆知,老爷发怒,要对小姐行家法。小姐性子刚烈,断不会轻易低头服软,今儿的这顿板子,定是躲不过去了。”
碎玉言罢,手指拽在扶楹衣袖,接着道,“我家小姐与您素日交好,奴婢寻您来,也是为了让您劝劝小姐,小姐若能服个软,老爷又怎会真心下狠手。”
了了,碎玉嗓音哽咽,自家小姐何时受过这番委屈。
那卫家好生无理,全然不提自身有错,反而先发制人,寻人污蔑小姐与旁人有染。
她呸,欺负人还要找个妥当些的理由呢。
不过,即便最后事情解决了,小姐清誉也定会受影响,这般想着,碎玉便愈发难受。
马车行的极快,不过一刻钟,便于周府门口停下。前门小厮赶忙去通报,得了许可,扶楹才进去。
一眼瞧去,周嫣然正跪在地上。
因着挨了巴掌,面上通红,瞧见扶楹,周嫣然忍着委屈,直起身,不忘对她笑,半嗔道,“你今儿来的不巧了,竟撞见我这副模样。”
扶楹对长辈行了礼,拉着嫣然起来。嫣然跪的久了,本就失了力气,被扶楹与碎玉搀着,膝盖酸痛。
第25章 “夜夜与那痴心妇同房厮磨。”
周父虽心知这事怨不得嫣然,但女儿到底是性子太倔,一句软和话也不曾说,这才生了气。
见扶楹来了,周父闷声不吭,半晌,方拂了手,让碎玉把人送回房间去。
路上见扶楹不语,周嫣然就知好友生气了,待安坐于案桌前,她直起身,半开玩笑,道,“你再晚些来,说不定还能瞧见我被打板子呢。”
听了这话,扶楹愈发心疼嫣然。
两人自幼一同长大,她岂不知嫣然的性子。
周嫣然生来是贵女,面容娇美不说,单拎出品行来,也是最最好的,用“光风霁月”四字形容再合适不过了。
旁人或许不知,但扶楹了然。
每月初一,嫣然总会到街上施粥,遇上贫苦百姓,能帮忙也绝不会推辞。近期,因着好友办女子学堂,她便二话不说,拉着庶妹参与,帮着扶楹拉拢贵女,了了,连年初存下的银子也尽数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