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跟皇后结成同盟,逼皇帝不得已退位,太子顺利登基,皇帝气急吐血,次月驾崩。
短短十几日,朝中局势变化极大。
太子成了如今的皇帝,前朝先帝的爪牙大都除了个干净。
裴行砚虽得皇帝重用,却未真正参与夺权,太子有意裴行砚招揽在自己手下,非但没有殃及他,官位反而更比从前。
太子登基之后,第一件事儿不是立皇后,而是派人把赵熙宁接回宫。
赵熙宁在邻国待了将近一年,受了不少蹉跎,皇后虽时时关照,却还是难免疏漏。
听说,有人欲强迫她,但赵熙宁宁肯咬舌自尽,也不甘屈从。
邻国怕把事情闹大,久而久之,就不再想着这事儿,只把赵熙宁当个傀儡养在后宫中。
但却不给她婢女,让她事事自己为。
之后的密谋与算计,都与裴行砚他们无关了。
因为,尘埃落定,他们也要成婚了。
“成婚吧。”他等不了太久了。
上一世的错过,与今生的难以言喻,都汇成了一个字,
“好。”
*
自从确定好婚期之后,裴行砚比扶楹更为看重些。
大大小小的事情,他都一并操办,未让扶楹觉得成亲之后有什么难处。
因次月就要办婚事,虽说时间紧凑,但该有的礼节、流程,一点没省去,比之其他女子出嫁,更加隆重。
期间,周嫣然来过一次。
她走进来,坐到一旁。
亲自盯着婢女们装饰屋子,往日素雅的雾青色换之喜庆的大红色。
看着看着,周嫣然就不自觉地落下眼泪,嗓音也有些哽咽,“才几日没见,你这就要出嫁了?”
手心的帕子被握紧,半晌才松开,擦了擦眼角的泪珠。
“我舍不得你。”
两人自小一起长大,说是关系最为亲近的也不为过。
扶楹成婚,周嫣然自然要落泪。
扶楹叹了口气,半嗔地道,“那不若姐姐的婚事,跟我同一天办吧?”
周嫣然笑出声,作势就要挠她。
周嫣然跟沈清之相看,起初,周嫣然是不答应的,但沈家大公子暗恋她许多年,她若直接拒绝,岂不是太过掉人面了。
再说,沈清之身体不好,若遭她拒绝,受了打击,再一蹶不振就不好了。
周嫣然觉得头疼,准着能拖一天是一天,便跟个渣女一样,也不给人明确的应答。
后来,周母施压,周嫣然这才跟沈家大公子好好相处了一段时间。
两家都挺满意,周嫣然也“妥协”了。
她才不会承认是看沈清之,像小狗一样可怜巴巴的眼神心软了。
算了算了,那人毕竟,在未得她允许之下喜欢了她这么些年。
成婚,便当作对他的惩罚好了。
反正,她,周嫣然,是不可能承认自己心动的。
周嫣然与沈清之的婚事要晚扶楹半年,她平日里无事,有一点空闲,就往苏府跑,来找扶楹谈心说话。
被好友这样陶侃,周嫣然脸一下就红了,她故作就要站起来离开,心里却悄悄地等着扶楹张口,央着她坐下。
日子过得也快,一个月很快就过去了。
这天,是个黄辰吉日。
昨日刚下了一场雨,今日天却早早地晴了。
暖光刺透白云,盈盈的光线普照大地,一片祥和。
裴府和太傅府的婚事,办的自然隆重。
京城的大家族跟小家族,早早地筹办备上厚礼恭贺。
这天,百姓站在两侧车道,翘首观望着,要看漂亮的新娘子。
公鸡刚叫两声,扶楹便被盈玉拽起来了,接着,婢女们捧着喜服和头饰相继进来。
苏母担心女儿日后受了委屈憋在心里,方用了晚饭,便拉着扶楹去屋内谈话,交代了好些事情,像什么时辰婆母敬茶,怎样打理府内的中馈……都说了一番。
苏母交代这些,不是为了让扶楹去讨好裴夫人,而是担心扶楹嫁去裴府不自在。
扶楹心里知晓,眼底一下子就红了。
或许,只有女子嫁人的那天,才能真切体会为人母的不舍。
但还好,苏母提及的这些事情,裴行砚自然也能想到。
他早早搬离了裴府老宅,扶楹也就不必要日日给裴夫人请安。
新婚第二天的敬茶,裴行砚也曾会跟她一起。
所以,对于苏母所说的这些事情,扶楹还是不太担心的,但她都一一应了下来。
裴行砚性子冷情,交好的同僚也少。
周嫣然她们毕竟怵裴夫子,自然也不敢太过分。
屋内熏香缭绕,混着男人身上清冽的气息。
扶楹头饰有些重,但喜婆还站在身旁看着,她也不好伸手去脱下,加上,今早起的早,她愈发觉得困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