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是因为乱步不听他的话瞎乱跑才遇到危险,可现在不是指责的时机,光是想着若是没有这个小孩出手,自己只能面对乱步冰凉的尸体,福泽就觉得心像泡在冰水里一样哇凉哇凉。
他会怀揣着一生的愧疚,良心不安。
“医院关门了,但我家里有一些药,若是相信我的话,可以跟我来。简单的治疗手段还是会一点的。”
他曾经是个命夹在裤腰带的杀手,任务在外总会遇到一些受伤又不能去诊所治疗的时候,能看出对方背上的孩子是因为伤口感染才会发高烧,恰好需要的药家里都有。
怕对方拒绝,更重要的是清楚这种年纪不大本事不小的孩子,比常人更警惕更心怀戒备,福泽道:“请放心,你们救了乱步,我不会恩将仇报。”
羽仁彻倒是不怕对方使坏,他对自己的武力值很有信心。而且太宰的情况确实不能拖了,深夜去打劫医院,他也不知道什么药管用,还不如寄托在这个武士身上。
“你是武士。”但是,羽仁彻也不会轻易的跟他走。若是对方没有药呢?
“以你的武士道发誓,所说的一切属实。这是一个武士对另一个武士的承诺。”
对于武士而言,以道宣誓的承诺需要以性命去捍卫,他看出来对方是名实力不低的武士,因此才会这么说。
福泽谕吉一怔,眼睛扫到对方身后背着的大太刀,嘴角忍不住勾起。“恩,我福泽谕吉以自己的道发誓,会尽力救治您的同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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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审神者
地上重要的罪证——硬盘,在乱步快速的解释之后被福泽谕吉连同背包一起取走,枪也是。至于尸体,就搬到不明显的角落里随意堆放。
比起硬盘而言,尸体并不重要,这个城市的黑夜尤为混乱,他已经见惯了各种各样的死亡。连在街上不小心撞到人都可能丢了命的这个城市,两条生命的逝去根本不值一提。
况且,他还急着给这位小武士的同伴疗伤。
福泽住在祖传的宅子里,面积不大也算不上小,他家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多了个乱步之后,使用面积也不大,多余的房间都直接封起来。
将人带回去后,吩咐乱步去烧水,这点小事就算是乱步也知道怎么做,然后拿出柜子里的医药箱,把太宰放在铺好被褥的榻榻米上,开始疗伤。
他看得出这是上吊后的勒痕,也没有多问,只是安静的履行着自己的承诺。
还挺有意思的,承诺这两个字,也算是久违了。清理、消毒、上药、包扎,喂退烧药和消炎药时有点麻烦,太宰就算是昏迷也不愿意配合,在药丸被几次吐出来之后,没有耐心的羽仁彻直接将之泡在滚烫的热水里,用筷子搅动融化后,加了点凉水,就粗暴的往太宰嘴里灌。
灌完了捂住他的嘴和鼻子,药水就吞下去了。乱步盘坐在旁边看得心惊胆战,连嘴里的棒棒糖都不香了,他觉得太宰很可怜,难得好心的去自己房间翻出了一颗糖。
这是一颗薄荷糖,乱步不喜欢这种不甜还凉得脑门一窜的味道,又保管随意,被阳光晒化一部分,打开糖纸后里面是不规则的糖块,是融化又重新凝固的样子。
但糖果嘛,是很珍贵,这个病歪歪的小鬼有什么立场嫌弃呢?
将糖果塞进他嘴里,像是完成了一项重大的工作一般,他眼睛亮晶晶的看向了福泽。福泽抽着嘴角,干巴巴的说:“很好。”
虽然这是乱步不要的糖,但肯贡献出来已经是进步了,虽然他们认识的时间也不算太长,满打满算也就一个多月,也看出乱步对自己的东西有多强的占有欲。
尤其是糖果粗点心之类的,是一毛不拔,连福泽都不给。虽然福泽也不喜欢这种孩子气的东西,可自己花钱买的东西对方跟防贼一样不肯给他,心里也就有些气。
“等明天烧退了就好。”福泽放下了温度计,又想了想的将温度计递给羽仁彻,“会用吗?”
当然不会。
福泽又教他怎么使用,怎么看刻度,羽仁彻慎重的点头,将之放在一边,朝福泽郑重其事的行了个跪拜大礼。他知道,对于这种重视道的刻板武士,这种礼节能够让对方更加放下戒心,也更愿意多指点他一些。
果然,福泽的眼神柔软了一些。他之前也有偷偷的观察羽仁彻。怎么说呢,是一个很矛盾的小孩。
看起来不到十岁的年纪,却有着看透世俗的沉稳和早慧,瘦骨嶙峋又穿着干净的衣服,举手投足间隐约还能看到受过正统贵族教育的姿态,气质很是不俗。